楔子天地所不容,我自能容
楔子天地所不容,我自能容
黑暗,无尽的黑暗。
听到的,只有铁链泠泠。
一束强光射下,像是利剑刺落一般。
残缺的手掌伸出,光线洒落。
残光映照在平静的水面上,一张绝美却又残破的面容在那水面的波澜中逐渐扭曲。
流线刀刻的肌肉,苍白如雪的肌肤。
布满黑色污垢的铁钉死死插入,而在那铁钉之后是一串串交错不清的铁链。
“钟涣秧。”
很是简短的声音发出,那张残脸勉强的举起头来。
柔光洒下,残破的脸上开出了花。
“天地不容你,我自容你。”
……
天体于阳,故圆以动;地体于阴,故平以静。
动以行施,静以合化。
此之谓:天地阴阳。
……
邹城。
商贩叫卖,稚子跑玩的临水长街上。
一张泛黄的纸,蜷曲飘转在那半空之中。
黄纸飘过无数人的头颅。
纸张之上,只有寥寥几笔文字。
却引得一个客栈伙计不停脚步,窜动在这人头涌动的长街之中。
那伙计跑着跑着,另一只手上紧攥着一本文书,褶皱泛黄的书面上只有着三个大篆红字“梅花弄”。
看着那黄纸一会近一会远,客栈伙计止不住的跳起脚来,可是到最后,只能是扑了个空。
远处,茶炉飘白。
“江湖邪徒的秘法,你就这般随意散出,就不怕百仙盟的人来查你?”
说这话的酒鼻老翁将面前的青盏摇了两下,闻着茶味难闻,便随手一泼,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酒壶倒在了那青盏之中。
“没法子的事,之前以仙根立下的约,也不能反啊!”
老翁对面,一青白相间长袍的面美男子正将面前有些冒气的茶炉擡起。
此男子最为特殊的,就是那一对白眉,有若飞蛾一般飘忽。
“我现在只希望,那梅无咎能够早些醒来,也不枉我这般冒险犯难。”
老翁笑哼:“梅无咎,怪哉,奇哉!本来可以当魔王的,非得去当个小兵。本来可以杀了钟涣秧换的一世英明,非得冒险留下一缕残魂匆匆离场。到头来留下个史书无载,人去魂失的下场。还得劳烦你我,在此时四处奔波。”
男子笑着将手中的茶壶缓缓倾斜,只见那长壶口中,一缕清绿茶水腾雾而出。
“这不正应了他当年在了然山下的刻碑吗?
一生玩乐,不管你我他何。
一世恣意,不论刀与长戈。”
老翁听到此处,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小子,碑文写的真好,我死后就用这个。”
男子笑而颔首:“你我都是地仙之流,死!那都是后话了。”
对啊!地仙,多好的说法,一个有点仙术但不多,有点寿元但不知的存在。
也许上一刻相谈盛欢,饮酒做乐,可是在下一刻便就生死道消,不存一物。
来到一处河岸,那个追逐的客栈伙计停住了脚步,他只能看着那张黄纸飘飞,飘过那片片黛瓦的屋顶,飘向那暗红色的山间夕阳。
夕阳落,一对乞丐面前,一张黄纸悄然落下。
一个乞丐上前捡起,有些痴呆的眼睛开始泛出了灵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