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心意我等你回来
第46章心意我等你回来
“……张望舒,我且告诉你，你就是你，无需再来试探什么,我不喜欢！在我心里,不管你是李望舒，还是江望舒,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不是一个名字！！”
“你且记住了！”
“……”
风掠过，一时迷了眼,张望舒有片刻的恍惚。其实有时候他也曾偷偷问自己,对于小朝，究竟是什么感觉，答案有很多,难以定性,可这一刻,他忽然明确且肯定了——他是真实的喜欢着小朝，喜欢她的直白,她的热烈纯粹。
他偏头一笑,似是认命，眼底的眸光璀璨夺目:“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小朝,你想要的那个答案,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他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这么坦率直接，倒令小朝愣了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微顿:“什么……”
张望舒有着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当他垂眸看人时，神色睥睨，可这会逆着光，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深邃，眼底却是一片柔和温暖，掌心炽热，似是要将她灼伤，紧接着小朝便听到，他清透的嗓音响起:“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他饱含深情的读出了几句诗，望着小朝，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小朝却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啊？”原谅她，真不太懂这种文邹邹的东西。
小时候师父叫她读书，她宁愿拿起秋水剑不撒手，也不要看什么劳什子的书，尤其还是古诗文。
空气莫名滞了几秒，连带着氛围都冷了下来，小朝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张望舒已然将她拥入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揉着她的脑袋，懒声道:“罢了，你能记住就好。”
小朝顿了顿，讪讪道:“那句诗怎么念来着，什么月什么冰，你再说一遍我肯定能记住。”
张望舒:“……”
小朝头上的发髻乱了又乱。
后来，张望舒和她说了很多，不止那一句好听又带着几分拗口的诗句，小朝全都偷偷记下，至于那个答案，张望舒到最后，也没有给小朝一个明确的说法，但小朝却觉得不重要了。
她能听到张望舒胸膛前的跳动，他的笑，他的温柔，而且她还发现，张望舒:::好像是喜欢她的，不然他为什么要主动抱她呢？只是他嘴硬，不肯说。
不说就不说吧，只要他是她的，这便足够了。那夜过后的不久，张望舒每每想到这都会后悔，为何自己不能平淡而直白的对小朝说出喜欢呢？以至于后来，生离死别，惨不忍睹。
夜游犹如一梦，天明将醒，张望舒松开怀里的小朝，擡眸看她:“小朝，我等你回来。”
小朝眼神坚定:“等我回来。”
他们最后在街道离别，今夜无疑是难忘的，小朝想起如今的局势，莫名不安:“张家那边……”
张望舒不紧不慢地说:“我与张家之间的事，你无需操心什么，我自己会处理好，你只需平安。”
闻言，小朝莞尔一笑，道:“那细雨十三楼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放心，我一定会拿下楼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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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车重振旗鼓，准备妥当，往青州而去，元宝坐在车前笑眯眯的回头问道:“小朝姐，好了！现在走吗？”
“走吧。”她坐在里头，暖炉将车内烘得暖洋洋的，小朝手里捧着几本崭新的新诗词，声音微倦:“去青州。”
那一天，是最为寻常的一日，一年一度的冬雪如约而至，纷纷扬扬飘满整个汴京，鹅毛般的雪花飞扬起舞，不似青州早已是一片白茫地，结成了厚厚的冰，两方天地，朱凌独自一人站在风口中，看了好久的雪。
直到有人靠近，提醒他:“少主，我们该走了，汴京那边已经动身。”
朱凌这才回过神，勾唇:“走吧，让我们也去见识见识，那极负盛名的汴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小朝走后，整个细雨十三楼严阵以待，进入戒备状态，远在天边的青州营倾巢而出，两方对峙一触即发，满汴京的权贵都看得出来，细雨十三楼将会进行一场彻底的变动与内乱。
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有人开始下注，有人借着这番势力变动生乱，张望舒一大早就入了宫，和李明景聊起了细雨十三楼之事。
二人似之前一般，兴致勃勃的开了一局棋，几番风霜褪变，李明景眼眸里染上几分深沉，他漫不经心问:“老师觉得我应该插手吗？”
闻言，张望舒笑了笑，将问题重新抛了回去，“看陛下想怎么选了。”
现在的李明景，早不似之前。李明景手里摸着棋子，若有所思，犹豫了半响才下子，淡声说道:“奉雨和含笑，都是好刀，朕倒是都想留下呢。可惜一山不容二虎，听说她们二人从一开始就是对手，争同一个位置，奉雨的身体就是因为含笑才垮的，含笑的手臂因奉雨而断，两个人，这辈子不死不休。”
“现在，她们二人的徒弟也是如此结局，真是令人唏嘘。”
张望舒看着黑子落下，脑中浮现出小朝的笑颜，叹道:“看来这步棋，终是两败俱伤。”
李明景姿态懒散，“老师觉得，这一局，谁会赢？”
“谁输谁赢都不重要。”张望舒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棋，重新擡眸，看向李明景说道:“我只想求陛下一件事。”
“……”
雪下了一天一夜。
终是停了。
奉雨站在高楼上，一身黑衣，眺望这满城的雪，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来，雾气散开，满是思绪:“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阿彩，你准备好了吗？”
她笑着回头，阿彩手持佩剑，就站在奉雨身后，轻声安抚:“楼主放心，阿彩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有楼主在，细雨十三楼不会倒下。”
良久，奉雨摇头一笑，语气里满是遗憾与淡然:“我等不到那天了。”
记忆退回到二十多年前，在那一次的楼主继承比试中，她一刀劈断了含笑的手臂，赢得了下一届楼主的身份，可谁料含笑竟忍痛从地上爬起，趁她陷入巨大的喜悦时，一剑刺穿了胸口，那一剑伤及肺腑，自从以后，她的身体便落了毛病，断定活不到白发苍苍。
按照楼里的规矩，含笑本该当即处死的，可师父偏心，只是将她逐出了汴京，贬至青州，并吩咐她这辈子都不可再入汴京城，奉雨当时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她与含笑师出一门，她是师姐，师父便觉得她该多让着含笑一点，要照顾小师妹，可含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细雨十三楼奉行的虽是杀人之道，却从不滥杀无辜，含笑去了青州，大批大批的贩卖幼童入青州，在暗地里培养杀手，她的野心大到什么程度呢？试图推翻整个细雨十三楼，建立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她的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