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真相
第267章真相
陈兵陈礼互相对视了一眼，陈兵李承焕不再说话。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小兵，说是前往匈奴王帐的使臣过两天会顺道经过军队的驻扎地，韦副将让几个校尉和统领晚间去他的营房商量接迎细节。
李承焕心里似乎有一口气堵在心口，无法舒展，朝廷的使臣若是要到营帐来，势必要见见这里的高级将领的，李承焕当然也在其列。
“你真的能放下当年的事情吗？”陈礼不放弃地问道。
李承焕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谋反案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高盖棺定论了，京城之中除了几个皇子和萧将军，没有几个人知道我还活着，此时翻案，有意义吗？”
陈兵较之陈礼年纪相对较小，对当年的事情也没印象，所以对此事没有陈礼那么执着，但是陈礼是真真正正经历过六皇子被诬陷谋反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为六皇子的冤屈感到愤慨和无奈。
当年就是这几个朝廷使臣，率先揭发，称李承焕在边疆阴谋带领将士们反叛朝廷，皇上下令彻查，几个皇子在当中添油加醋，掺杂了不少假证据，六皇子这才被皇上判了流放。
如今朝廷使臣将要到驻扎地的营帐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那几个官员现在远离王朝，这里又是边境，我们在这里有许多可用之人，”陈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道：“这是一个从他们嘴里挖掘当年真相的好机会。”
李承焕听了这话，陷入了沉默。陈兵见李承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担心是因为长兄语言有失，让他难堪了，当即劝道：“反正将来我们回了京城还有很多机会嘛！”
“也不用着急这一时，是吧？”陈兵说完，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李承焕。
陈礼却不领情，直接道：“当年的冤案，受害的可不止六皇子一个人，六皇子可以大方原谅他们，难道您还能替其他的受害者原谅他们吗？”
此话说得在理，当时的六皇子是京城中最闪耀的明星，可以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几个皇子的拥护者加起来都没有六皇子那么多。
再加上六皇子手拥兵权，在边疆北漠和南疆一带打仗，势如破竹，大家都十分地拥戴六皇子，所以当六皇子被怀疑谋反的时候，有不少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当中有在朝为官的官员，也有很多平民百姓，但是后来皇上坚决判了六皇子流放边境，其中明确表示相信六皇子，不服从判决的人，后来有的被当街斩首，有的秘密处死。
李承焕流亡途中，不断地听说有人因为维护自己被杀，他当年也是承担着巨大的心里压力，才坚持活到了现在。
“我……我不以六皇子的名义活着，已经很久了，”李承焕神情暗淡地看着陈礼，语气虚浮道：“我感觉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只想摆脱大皇子，和苏青环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再说，翻案说来轻巧，真要从头查起证据来，何其艰难啊。”
即便是当年的李承焕，都找不到证据的缺漏之处，正是因为证据链实在是太完整了，所以皇上才会那么迅速地结案。
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许多案件的知情人，所谓的证人、证据都已经被几个皇子处理地差不多了。
“要是能找到当年查案的卷宗呢？”陈礼从来没看见过李承焕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表情，但是他实在是想帮他，助他一臂之力。
李承焕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当年的卷宗在我被流放之后就被烧毁了，如何能找到卷宗？”
陈兵看了眼陈礼，心中立刻有了几分了然，他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了学堂，一起拜同一个师傅学武术，几乎每时每刻每件事都是在一起的，但是有一年陈礼跟他却没见过面。
当时他应一个朋友之邀，去大理寺给寺丞大人校稿，后来出了事，大皇子将此事的知情人全都秘密以各种方式处决了，但是陈礼因为在大理寺任期不常，就被贬回故乡任职了。
“那年我看你着急忙慌地跑回家，每日紧张兮兮地防着什么人似的，”陈兵看着陈礼，认真问道：“不会就是为了护着卷宗吧。”
陈礼弯着眼睛笑了笑，对李承焕道：“我已经把卷宗藏道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六皇子要是决定翻案，我随时可以将当年的卷宗找出来。”
李承焕脸色沉静地低着头，显然已经陷入认真的思考过程，过了半晌，李承焕抬了抬头，犹豫道：“即便有了卷宗，想要找到关键的证人，也很难。”
“而且一旦我决定要翻案，必然要站出来正面应对大皇子和他手下的一众杀手，”李承焕迅速思考了所有可能，悲伤道：“最重要的是，皇上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的。”
“他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决策有任何怀疑，即便的错误的决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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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绝望的不是被人冤枉，而是连台上原本是为众人主持正义的人，都站到了正义的对立面。
李承焕最相信的最依赖的人就是皇上，但是他却因为对自己的忌惮，而选择相信大皇子。或者说，真相于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承焕必须在他当政的时候消失。
陈礼叹了一口气，失望道：“寺丞大人预料到了六皇子流放边境之后，会有人对卷宗下手，所以才会让我秘密带着这份卷宗回乡，后来他因为这件事情受了牵连，被关在大理寺监牢，折磨致死。”
“我手上拿着这份卷宗，本是想将来有一天能替他伸冤，没想到……”
陈礼说这话时，当中确实有怪罪李承焕的意思。
当年那么多人，因为维护李承焕身家被抄家破人亡，如今李承焕还活着，主持彻查李承焕谋反案件的主谋也还活着，但是死去的人们，却没有人为他们说话。
至今还有很多人不理解他们的言行，觉得他们就是在维护一个阴谋造反的皇子，他们的家人受尽众人唾骂。
这世道何其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