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心魔

梦魇变化多端、飘忽不定，如果硬碰硬的话，他一定比不过这个打不得碰不得的东西，若是伤到落墨雏便得不偿失了。“子惜！我在这儿！”

落墨雏向远处的顾子惜招手。他刚要迈出一步，便有一人从他身体中穿过走向她。

那个顾子惜为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小贩也习以为常，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们。

“子惜，我们成亲后，你还会给我买糖葫芦吗？”

“嗯，当然。”

她虽然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回答她的，但是问出来后总有一种把亏缺都补回来的感觉。

“嘿嘿。”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她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常义远说他想吃桃花酥了，顾氏的材料不够，我还要去给他买点，你要不要先回去啊？”

“不必了。”

“哦，那走吧。”

“卖枇杷咯，卖枇杷！”漆黑的夜里并无一人走到街上，却有一个小贩高声吆喝。

“枇杷？啊！！！”

落墨雏掉入了一个黑洞，那黑洞便是当时她偶遇天神的那个像是幻境的地方。

顾子惜并不知道她还来过这，眼前这个地方乌黑一片，这是哪？

此情此景像是重演了一番，在他眼前一幕幕浮现，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始尾。

这个傻姑娘，不会真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天神吧？这是心魔，也就是操控她内心一切的魔鬼。它会扩大人的欲望，给人无限遐想，锁魂玉与那木盒的钥匙也是凭空而落，或者说那心魔会未卜先知，但又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只要他找到心魔的所在。

梦境浑浊而人不浑，立于梦境之中，不可为眼前假象所迷惑。

他抬剑顺势向地中一插，果然地动山摇。梦境易碎，此举不可多得，果然有一缕黑烟窜到他的面前。

“还请前辈告诉我，她的心魔在哪？还有，她真正的梦境在哪？”

那一缕黑烟瞬间幻化出一个人形，此人是一个快过六旬的老人，捋了捋胡子、笑道：“这才对嘛，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不过这一声前辈我是受不起，我呆在这儿，你应当要感谢我才是。”

顾子惜抱拳：“在下不解，还请前辈告知一二。”

那老人笑道：“此人的仙识还在，但内丹受损，若想救她也不是不可以。我在这呆了有几日，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恐怕连梦境都没有了，更何况你站在这儿来救她呢？”

顾子惜才理解其中之意：“那前辈的意思是，如果您出了她的梦境，她的仙识便消散？”

“我只能带你去心魔所在之处，但能不能销毁它，全要靠你的了。”

说着，顾子惜被带到一个简直与顾氏七尺灵台一模一样的地方。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四处有铁链捆绑，只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而那个方向确是中间那一团空气。

“前……”

那梦魇早就躲到后面看热闹去了，或者是怕误伤到它，跑的无影无踪了。

顾子惜向前走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这个指引天雷的罗盘有些古怪。它似乎不是正常的落盘，上面写着像术法似的咒语。

再进一步走，他感觉有一阵微风吹过，这里，应该便是心魔了。

他把剑插入罗盘之中，风声细细，灌入他的耳中。

心魔不在这。。

但如果不在这儿，又为何要下这个咒枷？

他从未深入了解过罗盘，唯一接触过的还只是晋升的那一天，顾月昌从未教他怎么使用罗盘，也没有告诉他这个除了引天雷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但他从小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奇心，旁人不告诉他、他也就不问。

“这罗盘我们落氏也有一个，不过上面的符咒不同，念起来也比这个顺嘴。”

说着落墨雏便看向了他：“你想不想听啊？”

顾子惜突然回想起落墨雏与他说过的那一番话，既然是她的梦境，必然写的是落氏罗盘的符咒。

他心中默念，随后食指与中指叠加于剑柄之上，将仙力渡入剑中。

他未动而指先动，剑晃动的厉害，不一会儿便脱出罗盘。

“你小子聪明的很，逼得我现出原形，也算是你的能耐。”

他的模样果然与落墨雏当日所见的“天神”一样。

此人被枷锁捆绑，封于罗盘，外形邋遢却长着一身傲骨，这种情况明明处于下风，眉眼却毫不退让三分。

“带我去梦境。”

明明有求于人，却非要说出自己强占理的语气。

“你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是她的梦境，何来引领一说？”

虽然她所在之地确实为落墨雏的梦境，但祁琮说过，真正的梦境，堪比于海的辽阔、雾的朦胧，如涛似涌又竟如止水。而现在的地方，只不过是梦魇在此处停留搜索记忆的瓦片罢了。

“心魔作祟，当诛。”顾子惜用费月指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