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变故生
第二十九章变故生怎么说也是阶段性小决战,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周不渡连忙跟上:“那紫玉仙姑……”
“你慌个什么劲儿?”杨悉檀又嚷嚷起来,“好好待着,别给师父添乱!”
“原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会儿。”越千江站在门口,扒着门框,回头看着周不渡笑,“几个小的不敢报官,你又不愿意私设公堂。我看那仙姑并没有多大的能耐,杀了么?却也不必。只等师父把她的魂魄从肉身里逼出,绑来给你看一看。”
他说罢关门离开,就跟去买夜宵似的。这自信的劲头,肉眼可见跟杨悉檀是亲师徒。
然而,恐怖片里最忌讳的就是分头行动,我们古墓派自信得有点儿飘了啊……周不渡侧目,又看见伯劳鸟送来的麻雀“葫芦串”,哪还睡得着觉?只能坐在桌边,抬眼望天。
天空阴惨惨的,不见星月。
杨悉檀仔细听着,确认越千江走远了,便开始作妖:“你可真听话哦?”
师兄也太反复无常了,周不渡没理会他。
“师父的好徒弟?”杨悉檀语气幽怨。
周不渡:“我帮不上忙。”
杨悉檀继续煽风点火:“你都不关心师父,枉他那么疼你爱你。”
周不渡被吵得有心慌:“那你说怎么办?”
杨悉檀就在这里等着,马上撺掇他说:“出阴神跟去看看呗!就凭你那滔天恶业,逮谁杀谁。”
有道理,虽然这破身体不堪用,但离魂之后完全可以自保,去看一眼也没关系。周不渡被说服了,按照杨悉檀的指点,祭出神笔,将右肩头上的一把“火”气挑飞,离魂出体,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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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是日正当月中十五,紫玉照例斋戒沐浴,日落时分便进入后殿“清修”。
殿堂门窗锁闭,灯盏燃满。
煌煌火光照亮了伫立在正中间的高大十字架,石头雕塑,底座莲花,架上钉着一个人形的夷数和佛神像,其身披长袍,长发垂肩,面目光滑如镜,并没有具体的五官。
紫玉身着华美羽衣,头戴紫金莲花冠,不奉祭品,跪在神像前焚香祝祷。但她恭敬祈请的,并非崇福宗的夷数天尊或圣子迷诗诃,而是:“恭请火德星君降灵。”
香火青烟飘扬,祈请之声上达天听。
霎时间,一道亮黄闪光自云间迸射而出,穿入屋内,缭绕于神像四周,继而,鸿音鸣响:“紫元君,不须多礼。”
紫玉再拜,昂首直视前方。
但见亮黄光芒聚合,神灵化现真形。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戴金盔、披金甲,着朱衣、踏赤履,手持宝锏,目光如电。其名吴淳,乃玄门五星君之一的南方荧惑真皇君,又称火德星君,主长养万物、烛幽洞微。
吴淳闭目感应,睁眼,心下了然,开门见山道:“他的法宝仍在殿中天尊座下,未有失控迹象,但他……到底不是你能压制的,紫元君,你将要应劫。”
紫玉:“我从未妄想长久地压制他,为护天道,我死亦不足惜。但此间仍有变数不明,为确保布局无损,请星君助我筹谋。”
“我敬你。”吴淳不多言语,挥动宝锏,掷出九道亮黄真气。
真气交织缠绕,形成一硕大圆球,内蕴日月山河、诸天星斗,浮动变幻的光影预演着命运的吉凶。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吴淳推演完毕,神情凝重:“如此神秘变数,我此生从未见过。只推算出,今夜子时,紫微星至暗,是布阵施法的最佳时机,若成,可杀三星,并予他重创。”
紫玉轻扬拂尘:“现是戌时三刻,待我稍作准备……”
话音未落,道观北方金光乍现。
大地轰然一震。
紫玉登时口喷鲜血,魂魄险些脱离肉身。她勉力定神,挥出一道真气,拍开封闭的窗扇,疾行过去,定睛一望。
只见偌大道观之中,所有砖瓦、栏杆、地砖上刻印的十字莲花纹同时发出金色光芒,伴随着毕毕剥剥的声响,金光渐次熄灭。
紫玉面色骤变:“竟有人轻而易举地破了我的锁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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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消失,幽怨的黑雾升腾而起,整座宅院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唯余东厢、西厢两院主房内仍有些许微茫的光亮。
西厢,周不渡的肉身躺在床上,神笔绘就的镇宅符散发着金红交错的光芒将其笼罩。
东厢,三个少年正在屋里说话。变故来得突然,沈浣川迅速取出先前周不渡赠予的镇宅符,此符以丹砂黄纸绘成,威力不及神笔所书,散发的微光堪堪能照亮一丈见方之地。三人只得围符盘坐,念诵清静经。
北角书斋,越千江闭目盘腿坐于荒草丛中,双掌合十,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
张家二十三条冤魂挣脱束缚,经年累积的苦痛怨恨化为狂怒,形容愈发可怖,周身萦绕着浓黑煞气,在半空漫无目的地盘旋冲撞,白骨破土而出,断肢残骸织成一张圆形大网。
后殿,吴淳掐指推算,却越算越乱:“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不得了,我去对付他。星君即刻起阵,杀一个是一个!”紫玉一挥拂尘,疾行而出。
吴淳挥舞宝锏,口念神咒:“芒角生龙凤,威光叱十方。丹刚耀五夜,朱火焰三遭。”
亮黄光芒从宝锏尖端喷涌而出,直奔西厢,围绕在沈浣川等人四周,试图钻入他们的灵台。
三个少年诵经不停,极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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