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满堂彩 - 千江不渡 - 七六二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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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满堂彩

第八十五章满堂彩舆论持续发酵,名气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有人发现香雪海里彩色玻璃屏风的图样跟无涯堂里装饰画的风格一致,推测这宝贝也出自“女剑仙”之手,前去围观欣赏的人络绎不绝。

看的人多了,免不了引发一些争议。比如,有人指出,玻璃比琉璃清澈透亮,但其中存有气泡,影响质感,不能与玉石、水晶相提并论,这种观点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

浣川正琢磨着如何反驳,没承想,竟然有人作了咏玻璃的诗词,而且还不止一首。

这些诗作,大都是在赞美玻璃光洁透亮的特性,比如“一般皎洁羞云母,四射光芒突水精”。

但竟然还有赞美缺陷的,比如“吐纳乾坤气,冰心一片明”,这句诗是什么意思?翻译成大白话,相当于是说“每一个气泡都是玻璃的吐纳,冰清玉洁之心一片光明”。看这价值上得,简直可以媲美史上最成功的营销案例——“钻石恒永久,一颗永流传。”

浣川一眼就发现了商机,打听到对方就是自家大赛的专家评审、诗人梁飞卿后,连夜找到这位鬼才,表明想高价购买诗作的所有权,拿来用作广告词。

但梁飞卿是出了名的风流不羁,喜欢剑舞美人,作诗根本没想过钱,不愿意交易,直接白给。

周不渡听说后十分过意不去,认认真真画了一幅没骨荷花,托浣川送给对方。

明明只是礼尚往来,但这两位当事人,一是才子、一是“佳人”,一个写诗、一个作画,传扬出去,又变更成了一段佳话,一时被传为美谈。

这事不仅使得梁飞卿诗名更盛,还引发了咏玻璃的创作热潮。玉生香记的新品还没上市就得到了大量预订,订单排到了下半年。

起初,越千江还有闲心开周不渡都玩笑,让他往后上街时都戴上纱笠,免得被追求者认出来,掷果盈车。

不料,他自己作为剑舞美人痴心爱慕的对象,也跟着名声大噪,谈生意是比从前更顺利了,出门走到哪儿却都会被人围观,还收到了不少美人的表白花笺。

周不渡看见越千江吃瘪的样子,心里总算平衡了,一本正经地研究他交出来的情书,一是逗他好玩,二则是想学着写几句情诗。

可惜他实在没有文才,尽管把平仄韵律记得滚瓜烂熟,七步也能成诗,但成品毫无灵魂,跟前世那些“人工智障”ai的作品差别不大。

很快,他就放弃了作诗,翻开笔记本写物理课教案,跟创作比较来,计算简直就是放松娱乐。

·

周不渡一面写,一面出神,想着,现在的局面虽然对自己个人而言有些尴尬,但营销效果相当不错,仅用一支剑舞就把唐代乐舞、无涯堂和玉生香记带入了大众视野,怎么看怎么合算。

如此合算的事情,绝不仅仅是运气使然,也许,苏子才从一开始就是有意为之的?就算不是,无涯堂从中获益巨大,都应该向对方表示感谢。

这天,周不渡照例给苏生元上物理课,带他做覆杯实验。

桌上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苏生元拿着一只玻璃杯,把杯子放入水里,盛了满水后取出。

周不渡裁了三张同等大小的纸片,把纸片叠在一起递给他,趁机向他提起:“多亏你爹帮忙,省了我们不少工夫,改天我想登门致谢,就是不知道他日常都有些什么爱好?”

“用不着。”苏生元接过纸片,盖在杯口,随口就回绝了,“他不过是怕办比赛亏了钱,我妈妈会扣他的零花钱,届时,他手头拮据,又得回朝廷做‘三年清知府’。倒是你,别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周不渡纳闷了,“装满就行了,一只手按住纸片,另一只手握住杯身,把杯子倒转过来。动作要快,翻的时候别让水漏出来。”

苏生元依言照做,说来有些难为情:“你知道的,我们一家子都爱看……美人,看就看吧,看完了还到处炫耀。现在剑舞美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你出门都不方便了。”

周不渡只是不爱出风头,当真受到万众瞩目,心里也完全不虚,无所谓道:“没事,我原就不爱出门,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那个就是我。”

苏生元迟疑片刻,还是问了:“你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

周不渡愣了一下。

苏生元挠了挠头,道:“我没别的意思,但看得出来,你跟周大哥的感情很深厚,是那种……不一般的深厚,可你们又是亲兄弟。我不是说这不好,虽然的确是异乎寻常,但只要两情相悦就没什么不好的。”

“有那么明显?”周不渡认真求教。

苏生元摇头晃脑:“爱情!”

“好吧,你说对了。”周不渡被他逗笑了,“但我跟他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师徒。”

苏生元好奇:“他教你什么?”

周不渡煞有介事道:“在茫茫天山之巅,有一座逍遥峰,峰顶有一个古墓派,弟子世代居住在活死人墓里,我师父便是这一代的掌门人。我从小跟着他修行,刚入门的时候,他就告诉我说,从前,在茫茫的天山之巅,有一座逍……”

“得了吧!总拿我寻开心。”苏生元哈哈大笑,知道周不渡不想说,便把话题岔开,“你这人,在人前闷不吭声,私下里话也不少么。前几天,小康还跟我念叨,他来山庄干活快有半年了,愣是没跟你说上一句话。”

“小康是谁?”周不渡莫名其妙。

苏生元:“你家伙房帮工,村东康二叔家的老六。”

“你倒比我清楚。”周不渡真服了他了,跟谁都能说上话。

苏生元来劲了:“宋婆婆,给你家洗衣服的,她刚来那阵也悄悄问我,说‘小少爷是不是不能说话?这么漂亮个人,可惜了。’你是没见着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你是个小哑巴。”

“……”周不渡无言以对,自己是能记住所有见过的人的样子,但与人交往的确不多,生性如此,再加上跟现时空原住民的“代沟”巨大,能遇到一个像苏生元这样的朋友太难了。

苏生元收起玩笑态度,道:“其实你待帮工宽厚,什么福利待遇、养老金全安排上了,他们都想在山庄干上一辈子,心里明白,说不说的、无所谓。同样,你跟周大哥的事也不必告诉我,我认你们是朋友,以诚相待,未必要毫无保留,我信你们,自然会守口如瓶。”

如此,有些话不必多说。

周不渡点点头,道:“是,情况有些复杂,不方便公开。但你问了,我不也骗你,只能说,我师父是个好人,我吗?不是太好,但保证没在酝酿什么阴谋,就是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苏生元表示理解:“回头我想个法子,把传言平息下去。继续做实验,接下来该怎么弄?”

“已经做完了,”周不渡指了指他手里的玻璃杯,“你没发现?”

“什么?”苏生元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挠头的时候没留神把按在杯口的手移开了。

此时此刻,有两张纸片落在桌上,但仍有一张稳稳地贴在杯口,玻璃杯口朝下,杯里的水竟然一滴都没流出来。

“怎么回事!”苏生元不敢动了。

周不渡:“让你上课说小话,这么爱说,就先来说说,杯里的水为什么没有流下来?我洗耳恭听。”

这小话是我开的头吗?苏生元欲哭无泪,但没心思想别的事了,盯着玻璃杯认真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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