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对比
第309章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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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罗并不在客房,她在园里的观雪亭自斟自饮。
罗弋钧到时,她已经微曛。
一壶上好的梨花白,她自己喝了大半,两颊晕红,慵懒的半坐半卧,有如三月枝上的海棠,粉粉艳艳,娇艳妩媚。
望见他踏进亭子,沈轻罗便笑了笑,道:“来了?”
到底是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说话做事总是少了几分顾忌,就是神态也透着几分轻松。罗弋钧挨着她坐下去,掂了掂酒壶,取笑她道:“好酒量。回去我陪你喝。”
沈轻罗只是笑笑,并不去拿酒壶,桌上还有半盏残酒,她都没有再看一眼的意思,踉跄起身道:“走吧。”
他都找到这里来了,定是父亲母亲催逼着要用午膳了,她折腾的也够了。
沈轻罗还没踏出亭子,整个人已经被罗弋钧从后头拦腰抱起,替她紧了紧披风,道:“我们回家。”
他说回家,便当真是回家,还是回自己的家。
沈轻罗头晕晕沉沉,走了半晌,才注意到不是回沈家正厅的路,不由的松开他的脖颈,抻了抻他的衣领:“走错路了。”
罗弋钧轻笑道:“别管,你都嫁给我了,以后便是我的人,算不得真真正正的沈家人,就算做的错了过了,让他们只管来教训我就是,我不会让你受丁点儿委屈。”
沈轻罗也就用手遮了眼,轻笑起来,道:“你这般纵着我,就不怕我给你惹出什么祸事来?”
罗弋钧回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能预料到明天后天会发生什么,又能如何?”
沈轻罗打起精神道:“防患于未然啊?”
“那多累?谁看不惯,只管来打我。”
沈轻罗笑着捶他:“我原本做的就够出格的了,你还要更张狂不成?不过是一顿午膳,算不得什么委屈,倒是就这么走了,反倒是让你,让沈家人都受了委屈才是。你快放我下来。”
新姑爷头一天登门,连顿饭都没吃上,可真要算是天下奇闻了。
而他的理由更独特,就因为他的妻子在家中独自喝闷酒误了一家人用饭的时辰,所以他便愤而离府?!
她挣扎着下了地,罗弋钧扶着她站稳,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道:“张狂又如何?”好像谁也耐何不了他一样。
沈轻罗摇摇头,反手拉住他的袖子:“算了。”
她不是她一个,他也不是他自己,她们两个总是要活在充满了世俗、规矩、道德、礼法、人情等等的中间,过于的特立独行,无异于自寻死路。有什么是忍不了的?她也没那么悲痛欲绝,说的好听点儿是伤春悲秋,说的难听点儿,就是自己心里不舒服,躲进一个清净的地方借酒浇愁罢了。
罗弋钧最主要的是不想她为难。只要她说一句话,走或是留,他都没问题。沈家人挑礼,他在前头挡着,沈家人拼死拼活,由他受着,沈家人要割袍断义,罗弋钧承担着。
但她若不愿意撕破脸,仍然愿意维持,他也不算受什么委屈。
两人便相跟着慢慢往回走。
罗弋钧笑着和她说起安哥儿:“这孩子最有良心,将来定然有大出息。”
沈轻罗问:“怎么讲?”
什么叫安哥儿最有良心?这是骂沈家人除了安哥儿,其余人都没良心了?她真不知道前头都发生了什么事。
罗弋钧道:“安哥儿说要送我一匹大宛良驹。”
沈轻罗嗔道:“拿人手短。”
罗弋钧一笑而罢。
午膳用的平平常常。
沈同谦和罗弋钧喝了两杯酒,便在沈夫人的暗示下收了酒盏用饭。沈轻罗禀承着食不言的良好庭训,安安静静。
沈轻盈虽然看她不顺眼,但也无意当面挑衅。
沈夫人热络的招呼了几回罗弋钧,他也坦然受了,也算是尽了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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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罢,沈夫人还想叫他小夫妻二人歇歇,沈轻罗道:“不了,我打算去瞧瞧姑母,这时再不走,回府可就要迟了。”
沈夫人讪讪的向罗弋钧解释道:“也是,姑太太待骄骄如同亲生女儿,养在身前九年,娘俩的感情比我们这亲娘俩儿感情都好,你们去瞧瞧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朱家比沈家奢华却寂寥的多,但感情这种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罗弋钧这个外人,头回进朱家、沈家,第一时间就体会到了不同。
沈同谦温文谦和,可总透着凉薄。朱焕虽精于算计,又是迟暮之年,精神难免不济,可对沈轻罗,仍不失欣赏和赞叹。
朱沈氏就更不用说了,比沈夫人更像个娘亲,初见面就拉着沈轻罗的手,红了眼圈,上下前后打量够了,才哽咽着说了一句:“骄骄瘦了,不过更漂亮了。”
朱七却不在。
朱焕坐坐便精神倦怠,罗弋钧一个晚辈,他原本是不耐烦见的,但毕竟是新姑爷,总得给骄骄点面子,陪着罗弋钧扯了会儿闲篇,便有丫头上前提醒他该服药了,罗弋钧便亲自搭把手,扶着朱焕进了内室。
朱沈氏一个人招呼不过来,也就不拘礼了,叫罗弋钧在下首自坐,道:“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说两家话,朱家人丁稀薄,新姑爷上门却没人陪,是朱家失礼,你也别嫌怠慢,我要和骄骄说些私房话,有不是的地方呢,你也且忍忍,只当多担待。”
罗弋钧忙道:“侄婿年轻,做的有当与不当的地方,姑母只管教训,侄婿保证眉都不皱一下。”
朱沈氏笑道:“你倒是会说话,既如此,我也不撵你了,你就自己在这喝茶吃点心吧。”
她拉着沈轻罗,翻来覆去问这些天在沈家过的如何。虽然声音不高,问到关键处,简直就是窃窃私语,除了两个当事人勉强能听清,旁人就只能看她唇角翕动了。
但罗弋钧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不免又笑又叹。不过他可不敢嫌朱沈氏多事,毕竟有沈夫人的“珠玉在前”,朱沈氏的这番情态,实是关心之至了。
他只听朱沈氏悄声嘱咐沈轻罗:“别一味的依着她,倒要伤了自己的身子,也别一味的把他往外推,男人就和那偷腥的猫差不多,饿的太狠了便要自己瞎寻摸,脏的臭的,你知道他打哪儿来?不方便的时候便把身边的人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