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死讯
第204章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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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初更过了才回了王府,早有小太监上前帮着牵马,服侍他宽了衣裳,径直奉上温茶,等他暑气散了,这才进了花厅。
侍女们鱼贯上前,打水服侍他梳洗,而后才正正经经的端上茶水,他则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休息。
他脚边跪着郝慕,正一五一十的向他回禀着最近打探来的情况:“朱七公子每隔半旬便进宫替陛下看脉、针炙,陛下虽不说,可对他很是欣赏。朱七为人精细,脉案、药方、药材自有陛下身边可信之人专门打理,他从来不沾手。到底太医院没能进去,听说是因为沈姑娘的事迁怒了他。”
萧羽冷哼,道:“不进太医院是好事,你当他稀罕?”
郝慕眨了眨眼,心底并不是很明白。他虽是萧羽心腹,可终究身份尊卑不同,阅历也就不同,看事情的见解自然也大相径庭。
以他自身情况来说,出身贫寒,好不容易能混到萧羽身边,他是巴不得抱紧了萧羽的大腿,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可假以时日,他终有奋进的资本,将来未必不能出任大将军。
所以他看朱七,便也是同样的观点。朱七以贫贱商户,能得周文帝抬爱,进太医院,一下子纵身跃到从七品,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恩典了。
太医院人员众多,才德兼备者数不胜数,就是滥竽充数者也不知凡几,可真正能出人头地的却是凤毛麟角。
但朱七又不同,他以白身被举荐,一出手就治愈了文帝的病,若他能够利用好这份恩宠,从小小的医士开始,到御医、院判,再一步步谋得院使之职,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太医院院使,那可是正四品。
萧羽却深知,像朱七现在这样,虽不在太医院任职,却一点儿也没少了父皇的信任,又少了束缚,还少担风险,不知要比只得一个太医院的小职位好了多少倍。
可恨朱七是个奸滑之人,看似一派野鹤闲云,不受拘束的性子,可内里自有乾坤,虽自己对他有举荐之恩,他却始终神色淡淡,清冷若水,对自己的青眼无知无觉,毫无结交之意。便是他在宫帏之间行走,也是处处行事谨慎,轻易拿不住他的差错。
况且他有父皇撑腰,竟一时耐何他不得。
不过萧羽却没心思和郝慕解释,只恨了一声,听他往下说:“那位沈姑娘听说一直在被禁足,轻日里不肯出府,便是有些邀约,也多数都被朱太太给推拒了。朱府虽说门第不高,却也门禁森严,那些小厮轻易不得入二门,她身边的几个小姑娘也等闲见不得面,更别说靠近、拉笼、收买了。
得不到沈轻罗的消息,又不能收买她身边的人,萧羽想想就气闷。可他总不能亲自登门吧?
今日不同往日,他不再是一无是处的闲散王爷,每天在御书房跟着文帝处理政事,忙得头昏脑涨,还要和那帮老臣子们斗智斗勇斗口舌,更是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还要去六部里到处转转,做出亲民亲为的举止来。
这些日子,他连府里的女人们都多有疏忽,哪还有精力去打野食?
再则,若他在监国期间闹出什么不好的举止来,这一场辛苦就白废了。
萧羽眯了眼,沉思了一会儿,心道:罢了,横竖她还没到说亲的年纪,只要自己放出话,谅也没人敢求娶。六弟一走,自己便再没对手,只要熬到父皇撒手西去,谁还记得当日乾元殿中他选了监国,不要美人的承诺?那时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到底不甘心,萧羽睁开眼问郝慕:“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怎么样了?”
朱府里,沈轻罗正坐在朱七的书房里和他轻声闲话。
午后的阳光都被密密实实的树荫遮住,只余一片清凉。院子里花香四溢,再衬上朱七这房里的药草的苦香,格外的泌人心脾。
只沈轻罗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有些烦躁,他没好气的道:“七哥,最近定王爷小动作不断,也实在烦人了些,要不我回家住一段时间吧?”
宫中赐婚之事不了了之,沈轻罗情知是七哥在周文帝跟前递过话的功劳,可周文帝对七哥从先时的信任倚仗变的不冷不热,甚至原本说好的太医院也进不成了,她总觉得是受了自己连累的缘故。
再加上时不时就有三姑六婆登门求亲,又都身份不高,子弟们或是不学无术,或是身有残疾,竟是有意找麻烦的意思,沈轻罗前后对照,哪有不知道是萧羽从中作梗的道理?
朱七只静静的替沈轻罗剥着莲子,修长的手指格外的灵巧,沈轻罗看的有些入迷,话音尚在,她却已经沉了下来。
好像有七哥这个人在,尘世间就似有了支撑的梁柱,哪怕天要塌下来了,可他始终那么直立着,总能给她一方庇护之所。
朱七抬头瞥了沈轻罗一眼,道:“你不是这种沉不住气的人,不过是些魑魅魍魉,理他们做甚?你要是实在看不过眼,那我让人把他们逮住痛揍一顿,好替你出口气?”
沈轻罗叹口气:“不知怎么了,我就是觉得烦躁。算了……”打他们一顿好说,可这些人受人之托,今儿个打跑了,明儿聚集了还会再来,总得想办法让这件事彻底了结了才好。
朱七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大概是天太热了,无妨,我替你开两剂药……”
还没说完,沈轻罗便抱着头呻吟一声:“我不要喝药,七哥。”
朱七看她那模样,不由的失笑道:“心火太大,总是不好,你最近饮食如何?”
沈轻罗忙道:“还好,我吃得下睡得着。”再说食不下咽,夜不安寝,这苦药汤子可就要喝定了,哪里能说实话?
朱七也不挑破,只笑笑道:“这样啊……”正要说话,门外清羽进来回话:“七爷,表姑娘,罗府发了讣闻,听说是罗家四爷……没了。”
朱七手顿了顿,浓眉蹙起,先看一眼沈轻罗,才不悦的训斥清羽道:“什么不相干的人,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轻罗却叫住他:“等等,你说的哪个罗家?”
清羽一时有些为难。他常年跟着自家七爷,自然了解他的性子,刚才那一蹙眉,又不容自己多说就打发自己下去,显然是不愿意当着表姑娘的面谈论这件事。
也是,旁人家的事,又是外姓男子,当着表姑娘的面确实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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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表姑娘追着问,自己到底说还是不说?这不是为难自己嘛。
朱七轻哼一声,道:“表姑娘问你话呢。”
清羽暗暗的道:小的说话是错,不说还是错,在表姑娘跟前,七爷就没个准性儿。可到底不敢明着抱怨,忙回话道:“是镇国公罗家。姑娘怎生忘了,从前还和七爷一起来往,与米家大爷最是相得的罗四爷啊。”
罗弋钧?沈轻罗啊了一声,问:“怎么好端端的,传出这样的消息来?此事可属实么?”
清羽倒是知道些内情,见问,脸上露出了凄然之态,道:“听说是在南边和反贼打仗的时候受了伤,又在大战时和大军失散,一连过了两个多月了也没寻着下落……罗家便发了讣闻。”
沈轻罗莫名其妙的道:“既是没寻着下落,也不一定就是战死了,怎么罗家就笃定他一定是没了呢?”
清羽摇头:“国公爷不在家,国公夫人又是……大概是世子的主张吧。”
这事确实蹊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最寻常不过的道理,哪怕是普通人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这么粗暴的做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