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仇报
第155章仇报
第一更送上,晚八点见。…………………………
朱七丝毫不嫌弃萧羽的脚,就在萧羽的脚蹋前半跪半坐,将萧羽的脚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回。萧羽脸色难看的道:“如何了?”
朱七轻摇头:“不太好,敢问王爷回来可用冰敷过脚了么?”
萧羽内心咯噔一声,却存着侥幸,道:“孙太医说是用热水烫,莫不是你说错了?”
朱七呵笑:“既是王爷信不过朱七,又何必叫朱七来看诊呢?”
“……”萧羽顾不得和朱七争辩这个,只问:“你说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朱七后退半步,站直了身子,身清目朗,有如雪山之巅的雪莲,清华满目,令人不能直视:“王爷的脚,淤血堆积,若不早治,只怕后患无穷。”
“后,后患?”萧羽咬牙道:“你是说,本王会成跛脚么?”
朱七不开口,可那怜悯的眼神已经将他的意思表露无移。
萧羽冷笑:“本王凭什么信你?”
朱七漠然的道:“小民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王爷信,朱七尽心竭力,但王爷的脚伤如何,端的看王爷福份。王爷若不信,朱七也无可耐何。”这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萧羽眼珠转了转,忽的道:“谁说没有证据。来人——”
郝慕应声而入。
萧羽道:“去找两个人来,将他们的脚扭伤,一个交由朱七公子,一个交由孙太医,本王倒要看看,谁治的法子更有效。”
他一句话,便有两个无辜之人白捱了这无妄之灾。
没人求情,郝慕应声而退。
朱七也只漠然的垂了双眸,并不多言。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萧羽今日手染鲜血,早晚要用他自己的血来还。
萧羽盯着自己的脚发呆,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打鼓。弄两个同样有脚伤的人来验证朱七和孙太医究竟谁对谁错,不难,难的是自己的脚伤,假如真如朱七所言,因耽搁了时机而弄成了跛子,他这一辈子就全搭上了。
可万一朱七只是危言耸听呢?萧羽不甘心自己被朱七拿捏住,对他这个徒有虚名的蒙古大夫存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没道理孙太医会不如一个朱七。
萧羽打量朱七。
他神色淡若霜相,既不觉得被自己重用就欢欣鼓舞,也不觉得被自己冷落就怀才不遇。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叫他动容。
沈轻罗?
想到这少女,萧羽心弦一动。他呵的轻笑一声道:“本王倒忘了,昨日事情紧急,不知令妹如何回的府?”
“劳王爷挂念,是罗四公子仪义伸手,不然,朱七是断断不放心的。”
罗弋钧?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萧羽关切的问:“令妹芳龄几何?可曾许了人家?”
朱七骇笑:“王爷说笑了,舍妹才十岁,哪里就论到亲事上来?再说舅舅、舅母,家父、家母都对骄骄十分疼爱,还想多留她几年,轻易不会将她许人。”
萧羽一笑而罢,他只想敲打敲打朱七,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好。
话题一跃转到脚伤上,萧羽不耻下问:“你瞧本王的脚伤该当如何?”
朱七蹙眉:“若依着在下,我建议王爷针炙放血。否则就得动刀去除腐肉,免得坏死,致使他日王爷不良于行。”
朱七说的严肃,萧羽不信也得信,他抬手:“就照你说的做。”他现在也破罐破摔了,真要朱七把自己治跛了,大不了拿朱家一家子人陪葬就是。依朱七对沈轻罗的在意程度,只怕为着沈轻罗,他也不敢谋害自己。
朱七替萧羽扎了针,又拿一柄锋利的银刀,在萧羽紫肿的脚踝处刺破,挤出小半碗血,这才又重新敷了刀伤药。
萧羽全程都很紧张,手心里全是汉。对朱七再轻蔑,也怕他万一心怀不轨,真要对自己不利,只怕自己此刻也难以招架。
听朱七说“好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身后中衣一片汗湿,此刻冰凉的贴在后背,宛如一条滑腻的蛇。
朱七道:“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面不改色,今有王爷坦然自若,堪与之相比也。”
萧羽面有得色:“岂敢,岂敢。”
朱七心下冷笑。做人做到萧羽这个地步,也是一种境界。
郝慕很快带了两个脚扭伤的小太监进来,各个脸色苍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眼底尽是痛楚之色。萧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朱七道:“劳烦朱七公子。”
孙太医也从雅嫔娘娘那过来了,听完萧羽的吩咐,心头一阵恼火。质疑他的医术,这是一。命他屈尊与乡野不知名的郎中比试,此其二。态度轻慢,此其三。他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太医,怎么能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慑于萧羽淫威,孙太医敢怒不敢言,特意挑了一个扭伤比较重的小太监,挑衅的看向朱七:“不知阁下师承何人?看过多少病人?有何心得体会?还望不吝赐教。”
朱七只点点头,淡然道:“在下不才,只是兴之所至,于医学典籍略有涉略,实不能与孙太医相提并论,不过医者仁心,尽自己烛火微明之力罢了。”
就在偏殿,孙太医叫人打热水替小太监烫脚。朱七却仔细察看了一番小太监的脚踝,安慰道:“无妨,并未伤着筋骨,只是作不得重活,要好生将养一两个月。”
他叫人用纱布包着冰块,替这小太监冰敷,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间断。
萧羽虽有心立刻判出二人胜负,可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出结果的,急也急不得,便令人替朱七安置,待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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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一早,萧羽醒转,见自己脚踝处果然没那么黑紫了,可还是肿胀疼痛,他终究轻松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传令,叫人把朱七即刻关押起来。
众人只当朱七治伤不力,罪有余辜,谁也不敢多说。
人大概都这样,病入膏肓,知道自己快死了,恨不能倾其所有,就为了挽回自己的寿命。可等到有人尽力施为,自己也诚心祷告,而后一觉醒来,发觉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昨日黯沉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沉痛,是自己吓自己的错觉,立刻庆幸兼恼怒。
庆幸是自己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恼怒自然是求生丑态毕露,羞愧交加,便要把知情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