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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邂逅

第98章邂逅十月底,朱沈氏带着沈轻罗北上进京。

建平府的房子朱家没卖,留了几房人看院子。除了收拾些箱笼细软,剩下的大都留在了建平府。

姑侄两个走了两天,弃车登船。此时虽近初冬,水面却尚未结冰,船行于宽阔的水面之上,波光粼粼,秋风飒飒,晴空万里,一望无垠,景色十分优美,令人忘忧。

可是沈轻罗却无暇观赏美景,因为她才登船就头晕目眩,呕吐不止,竟是晕船了。船上随行带着草药,朱沈氏着人熬了药给沈轻罗喝了两剂,却没多大效用。

她下不得床榻,整日只能歪着,稍稍一动就吐个不住。几天下来,连面色都腊黄腊黄的。朱沈氏心里焦急,打算靠岸时再请个好大夫来。

还是船娘提供了土方,将一剂药膏状东西贴在肚脐,沈轻罗才勉强止了吐。

这天阳光明媚,水面亮如明镜,沈轻罗在船舱里待的苦闷,便由明珠、翡翠扶了到船头稍坐。

不远处并行一艘大船,船上站着三个华衣锦服少年正在说笑谈天,抬眼间,见对面船上出现三个少女,其中一个身着湖蓝色裙袄,靠舷而坐,望着湖面发呆,虽年纪不大,身量未开,却生的雪肤玉容,鬓风华绝代。

另两个少女也生的娇柔宛媚,做丫鬟打扮,立在这少女身后,不时斟茶、递水,十分殷勤。

其中一个紫衫少年便道:“这是哪家的歌伎?倒是好相貌,却不知音色如何?”

另一个白衣少年浓眉微蹙,嗤道:“米嘉容,你这风流多情的性子,几时能改改?那还是个小姑娘,你倒下得去手?”

立在他二人身前的青衣少年却道:“未必是哪家歌伎,倒像是寻常女眷。”

米嘉容又着意多打量了沈轻罗几眼,疑惑的道:“确实不像是歌伎做派,可想必也不是什么显贵人家。虽说年纪还小,可世家公卿家的千金小姐,也没有像她这般肆意抛头露面的。”

白衣少年似乎专爱与他抬杠,便道:“你倒又清楚了?总有一种人,一错再错,却仍不知收敛,白白惹人笑话。”

米嘉容一抬下巴,道:“罗四儿,我不清楚,你难道就清楚了?尚未定论,你怎么就赌我错?要不过去问问?”

罗四公子皱眉道:“无聊。”

米嘉容道:“你又装什么假正经,你不问我去。”说着便命人备笔墨纸砚,找了一块绢布,写了几行字,解了腰间玉珮,命人划的近些,径直朝着沈轻罗怀里掷去。

他是吃喝玩乐惯了的,平日虽不学无术,可是投壶掷箭一向极有准头,那玉珮不偏不倚,直直对着沈轻罗而去。

沈轻罗早瞧见对面船上有几个男子,正对着自己笑的十分猥琐,猜着他们大概在对自己评头论足,心下很是不喜。可她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再者这江面宽阔,又不归谁家独有,她在舱里着实郁闷,实在不耐久待,也就假作不见,置之不理,只迎头吹自己的冷风。

米嘉容凭空掷了一块玉珮,她便轻轻一躲,那玉珮便当啷一声落到了船上。

明珠呀一声,抬头怒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公然挑逗姑娘,着实可恨。

她口中说着,已经弯腰拣起来,见是一块绢布裹着一块玉珮。那玉珮很是名贵,瞧着不是凡品,只那布绢上写着字,不像是什么好话,便问沈轻罗:“姑娘?这个怎么处置?”

翡翠气道:“原样给他扔回去。”

明珠道:“不可。一来一往,倒成了被他逗弄的耍子了。”

沈轻罗一眼也不往她手上的玉珮瞧,只懒懒的问:“都写了些什么?”

明珠瞥了一眼道:“竟是些浑话,是让姑娘弹琴唱曲……”

沈轻罗便知那少年狗眼看人低,将她当成了迎门卖笑之辈,冷笑一声道:“不必理他,待会自让他给咱们耍猴就是。”

明珠见她自有主意,也就不言不语,将那玉珮放置到一边,对沈轻罗道:“奴婢瞧着对方衣着华贵,想来不是好相与之人,姑娘不若换个地方坐?”

沈轻罗摆手:“不必。”

米嘉容见对面姑娘收了玉珮,却毫无反应,不由的有些失望:“咦,这小姑娘好没眼光,我那玉珮可是传世佳品,她竟然无动于衷?”

罗四公子嘲讽的道:“你当这是桑间野上,你投之以美玉,人家便还你以琼瑶?好个没品的登徒子。”那小侍女刚才就是这么骂米嘉容的,两船离的不远,他又耳力甚佳,因此听的清清楚楚。

米嘉容瞪眼道:“什么登徒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何错之有?你且等着,我自有办法。”

青衣少年一直在一旁当笑话看,此刻便温和的笑道:“行船无聊,寻些乐子也无可厚非,可这种事要讲究你情我愿,你二人适可而止吧。”他摸摸下巴,沉吟着道:“我瞧这少女似有病容,大概是晕船呢。”

米嘉容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原本就想兜揽沈轻罗,又和罗四公子斗上了气,便怂恿青衣少年道:“王爷,命人把船划的近些,着人问问?”

青衣少年颔首:“叫船老大去打听打听。”自有他身边的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过来回话:“回王爷,隔壁船只是福建朱家。”

罗四公子插话问:“可是一直素有‘石崇之富’的朱家?”

这侍卫答道:“回四公子,正是。听说朱仪文新得了皇商之职,此番只怕是举家进京的。”

米嘉容不以为然的道:“听说朱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哥儿排行第七,何曾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姑娘?”

另两个人都没理他,青衣少年顿了下道:“着人拿了我的贴子,去拜望朱仪文。”

米嘉容凑过来道:“朱家不过是富贾商户,王爷怎么倒如此郑重?”

青衣少年道:“这朱家倒也罢了,可他家的朱七公子于我却有救命之恩,既是有缘相遇,总不能不理不睬。”

且说朱沈氏,听得底下人拿了宁王的贴子说要拜见朱焕,便惊讶的道:“宁王爷?”

宁王乃是当今圣上第六子,单名一个锦字,虞妃谢氏所出,今年一十六岁,以“气度阔朗、礼贤下士”而扬闻名,据传他素来谨言慎行,毫无骄奢习气,很得圣上喜爱。

这么一个名动天下的王爷,和自家老爷毫无交集往来,怎么倒要拜见老爷?

朱沈氏叫了管事过来,道:“你亲自去见王爷,只说船上俱是女眷,不好相见,怠慢王爷了,他日有暇,老爷定当亲自拜会王爷。”

不管怎么说,宁王是可遇不可求的贵人,有了今日这由头,不愁老爷将来没机会和宁王攀上交情。

宁王萧锦派来的人甚是伶俐,此时便回话道:“是我家王爷听说船上是福建朱家,因昔年曾受过朱七公子的救命之恩,故此才打发小的前来拜望,不想朱老爷不在,倒是我家王爷唐突了,还请朱夫人万勿恕罪。”

朱沈氏是知道朱七以针灸见长的,他救过的人不知凡几,只是他一概不以此为挟,是以从未特意夸耀过他都遇上过谁。因此朱沈氏半字也不知他曾救过宁王,此时才恍悟何以宁王肯对朱家假以辞色。

萧锦以堂堂王爷之尊,谦虚到这个份上,朱沈氏也就不好再推辞,和管事一对眼色,便起身道:“那妾身朱沈氏便亲迎王爷过船。”

在等宁王萧锦的空儿,朱沈氏听丫头悄声禀报,才知道是骄骄在船头观景,才引得宁王注意,着意打听了知道这是福建朱家,从而才叫人送贴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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