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凭什么让我家魏湛道歉

“谢谢，我不用”

程苏往前挪一步，他也急着跨过来，抿着的嘴唇缓缓开口说：“那个人是我爸爸”

程苏一挑眉，心里很不适宜地想起“父债子还”四个字。

“你住这儿？”程苏印象里没见过他，上大学之前也没想着见过。也是，这地儿都拿自己当反面教材，说不定人家妈都不让他和自己说话呢。

她话中带些戏谑：“我叫程苏，你妈应该不让你和我说话”

他没回程苏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话：“胳膊破了会感染”

程苏把胳膊肘举起来，果然不自然嘶地一声，胳膊因为撞上墙划破了皮，刚才没注意，现在倒是有种后知后觉的疼。

在她出声的时候他也抬了下眼，又迅速低下，把药又往前推了推。

这点小伤程苏根本不屑一顾，以前穿串的时候困到不小心把铁签戳进肉里的都有。

也许是因为刚才老屋里的一场恶战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让她早已刚强的心不再密不透风，她应了他的好意，最后去他院子里擦了药。

雨势比刚才又大了些，程苏坐在庭前，那个男孩进了屋又出来，手里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

程苏打趣说这是赔罪，没想到他真的嗯了一声。

程苏也没推辞，左手拿过来啃了一口。他倒是很忙的样子，拿着扫把簸萁进进出出，最后他出来的时候带出来满满一袋子的酒瓶碎渣，开门的时候程苏还闻见一股浓烈的酒味，白的啤的都有。

“你爸喝的？”

他嗯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没停，把那一袋子拖到墙根。

程苏看他穿着一中的校服，衣领已经洗的有些褪色，但胸前的白色面料依旧干净，她把最后一口吃完抛物线地扔到墙边的垃圾桶里，心想是个好学生，镇上能进一中的全市都能排上名。

“你妈就不管管”

她承认自己多嘴了，刚见面就打听别人的家事有些不地道，可现在她不想自己呆着，就想有人说说话。

说什么都行。

程苏捏捏耳垂，就在她以为等不到他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说：“我跟我奶奶过”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黑白照片立在桌子上，和外婆差不多年龄，只不过没外婆笑得灿烂，看起来有些忧郁。

一个在巷子东，一个在巷子西，虽说隔了不少距离，放集体电影的时候两地儿的人就聚在一起，说不定两个老太太还说过话呢，她外婆可是每次都去。

怀着她和外婆相识的可能，她向屋里的老太太浅浅鞠了一躬。

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她撑起伞往外走，不经意间又瞥见了墙角那一袋子碎酒瓶，还有他身上盖不住的淤青。

走出大门的时候，她的指尖摩挲了几下伞柄，停了几秒回头颌首：“哎，你叫什么？”

他仿佛没预料到她会问自己的名字，愣神后说：“魏湛”

她点点头说：“要不要和我走”，说完又低头自嘲说：“反正都挺可怜的”

但凡低劣的人，你奉承他，他就欺负你。你欺负他，他就奉承你。--朗索瓦·拉伯雷

七中教师办公室。

魏湛给程苏打电话的时候想出去打，被对面家长叫住了，说把人打了还有什么好避的。

电话打完对面家长彻底拉下脸，“李老师，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七中怎么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学生，你看看给我孩子打的，眼角都青了，稍微一偏，孩子眼睛还要不要了。”

虽说刚开学与学生打交道时间不长，可魏湛给她的印象很不错，平时作业也完成的很好，开学测验更是名列前茅，不像是挑事儿的孩子。

李月华看了一眼潘天逸的眼角，确实有些后怕，万一偏一点这可不是约谈家长解决的了的。

可魏湛身上的伤明显也不轻，虽说不是什么致命伤，可比较下来除去潘天逸眼角的那处，怎么看都是魏湛伤的更重。

可这也不是比谁伤的重就能解决的事，“天逸妈妈，你先别激动，我们先问问孩子发生冲突的原因，再想办法解决”

这件事发生之后就把潘天逸妈妈叫过来了，安抚完孩子们的情绪后，主要是安抚潘天逸。

那个孩子就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说他什么也不反驳，但也不道歉，直到现在光听她在那里情绪激动，还没完全问清楚事情原委。

“还问什么，难不成这伤，你看看这伤”，她把身后的潘天逸一把扯过来，指着眼角和胳膊上的淤青说：“这难道是我家孩子自己打的？”

李月华当然不能和学生家长起冲突，而且潘天逸妈妈还和自己表姐过招呼说要自己额外照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