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见过吗
第338章见过吗“你娘亲？”
紫眸一转，墨柒心有余悸地扫了眼此时在赤月一旁的位置上缓缓坐下的赤冥，顿了半晌，才接下去道，“不是吧，你娘亲真在魔界？”
见赤月点头表示确认，墨柒俊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莫名的揶揄之色，似笑非笑地再度打量了那赤冥一眼，道，“小月儿，你不是吧。你分明是个凡人，可爹爹却莫名其妙被人抓到了这妖域之中来，甚至连娘亲都身处在魔界之中，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我……”
墨柒话音刚落，赤月也是神色陡然一怔，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也早已经想过千百次，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或者，她娘亲和爹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会如此命运多舛。
尚在她蹒跚学步、牙牙习语的幼时，娘亲便早就已经离他们父女二人而去，她一直以为娘亲真的如爹爹所说的那般，是在很久以前的某一日突然失踪了的。可是，直到爹爹的失踪、李正的突然出现、自己和狐丫丫的被抓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她才发现，似乎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她原本所想的那么简单。
爹爹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来都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他修为本就不高，更不可能再去招惹些什么如同李正那般的人物。可是，若只是爹爹一人被李正抓走送入了这妖域之中也就罢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那是李正一时兴起亦或听信了什么谣言，不过只是个巧合。但是，如今再加上一个被抓走带入了魔界的娘亲，一切，突然就变得与她从小的认知完全不同。
然而就算是想破了脑袋，她却也始终想不出来自己这一家人到底有哪些与常人的不同之处，竟还会与一个妖域一个魔界扯上了关系。就算是反观她自己本身，除却那莫名出现的一道魔纹，似乎也再没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才是。
“依照当年带走你娘亲的那些人所说，似乎你娘亲本就与魔界有些干系，与我被李正强行带到这妖域之中不同，月儿，你别瞎想了。”
赤月一双褐眸在自己的思绪之下凝成一汪灵动的漩涡，还没开口，赤冥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他也不再否认当年沐血被带走的真相，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深深望着赤月，汇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
其实月儿说的也对，沐血之事，她本就有资格知道一切。毕竟那不仅仅是自己今生最爱的女人，更也是她的生身母亲，从前他总是想着月儿还小不该让她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可在不知不觉间，那个稚嫩的女孩早已经悄然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事到如今，也该是让她知道的时候了。
只要月儿不忘记之前答应了自己的誓言，他也再没有什么多余的顾虑。若是往好处去想，说不定月儿真能够窥得修仙大道，得以晋入那连自己都不曾触摸到过的忘尘阶段呢？
到时候，也许他们一家三口，真的还能有重新团聚的一日。
“不是吧！小月儿，你的娘亲居然会跟魔界有关系？天哪，你不会是什么上古魔族遗落在人界的子嗣后裔吧？！”
“不过，本尊听说那些上古魔族可厉害着呢，一个个的，出生就是人上之人，修为可至少都是人极巅峰的。且那种魔族的体质极为适合修炼，除了阴灵劫较为棘手一些，其余的瓶颈和劫数在他们眼中都是极为轻松的事情。而你辛辛苦苦修炼至今，却才只有驭气初级，这速度……”
“啊，本尊知道了！你一定是那种特别厉害的魔族后裔！本尊听说，有些体质极为特殊的魔族就是如你这样的。初生之时似乎是弱到极致，但随着他们年岁的增长，这修为也是紧紧跟着水涨船高，并且不会被任何瓶颈所影响到。这么看起来，小月儿你，难不成……”
还没等赤月开口，墨柒便兀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还做出一副极为诧异的表情，更是一溜烟跑到了赤月身旁定定地看着她。分明是满面的邪肆笑意，却还偏偏说着这些天马行空的臆想之语，紫眸深处遍是揶揄。
“墨柒，你想太多了！”
见此情景，赤月顿觉无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底的无奈压了下去，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副略有些泛黄的老旧画卷来。
当时楚家拍卖盛会中她将其买了回来，但之后尽管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却一直没找到机会重新还给赤冥，便一直都留存在自己身边。这段时日来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也一时都忘记了要将此事告诉赤冥，直到此刻问起娘亲的事情时，才想起来自己袖中还有一副娘亲的画像在。
“哗啦。”
手腕轻抬，赤月小心翼翼地解开画卷上那一道浅色的绸带，泛黄老旧的画卷便是猛地直泻而下，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向着墨柒示了示意，她道，“我娘亲就长这样，你在魔界之中的时候，可有见过类似之人？”
没有回答。
场中的气氛在画卷打开的瞬间突然变得极为僵滞，即便是如墨柒这般财大气粗、见多识广的人，此刻也不由自主地为画中女子的一身锋锐气质所深深折服了几秒。这还仅仅只是一幅画，即便是下笔之人功力同样也极为深厚，但这画中之人身上的气质，却必定要比这幅画所显现出来的还要强盛数倍。
世间，竟会有如此锋芒毕露到了极致的女子？！
此刻在墨柒看来，画中女子的双眸似是化作了两柄锋利长枪，令他在与其对视的瞬间霎时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不是那女子的目光化作了长枪，她整个人，就是一柄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锋锐长枪！
如此锋芒，如此强大到了极致的气质，似乎，只有那个人才有可能拥有！
墨柒的所有神情动作此时都在赤月的凝视之下，他在想到了那个人的瞬间所出现的瞬息怔神，自然也是没能逃得过赤月的双眼。一双暗紫色的眸子突然变得有些闪烁不定，墨柒犹豫着，却迟迟不开口，似是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将事实告诉赤月。
而在墨柒的身侧，尘幽也是一脸淡然，隐隐屏住了呼吸。尽管早已经在楚家拍卖盛会时见过了这幅画，可此时再看到，依然还是令他感到一种根本无法言说的逼人气势，足以令人不敢与其对视分毫。
这不是什么灵气的威压，亦或者修为的强行压制，而是从灵魂深处所透露出来的臣服之意。就仿佛那画中的女子天生就该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寻常之人，连一眼都没有资格亵渎。
“墨柒，你见过她吗？”
赤月其实早已经发现了墨柒的异样，但她心底一震的同时，却并未马上将其说出来。而是沉默着，淡淡等待着墨柒主动将他在看到画像的瞬间所想到的东西告诉自己，可等了许久，也只见墨柒紫眸光芒不定，她终是再忍不下去，“我娘亲她，到底是不是在魔界之中？这般锋芒毕露的气质，应该很是好认才对。”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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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柒眼中闪烁的光芒陡然更盛，薄唇紧紧抿起，其中渐渐覆盖了一切的情绪，却分明只是疑惑不解。
没有错，这般气质，这般锋锐到了极致的气质，自然很是好认。而他，也绝不会认错。可是，那个人……那个人，自己分明是亲眼看着她消亡而去的，且她绝对是最为纯粹的魔族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小月儿的生母？
那个人，分明就连一丝魂魄都没有剩下，完完全全地消散成了天地间的一抹虚无，甚至连再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世间能够拥有这般气质的人，又能有几个？
“墨柒？”
一连唤了好几遍，墨柒才霎时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正好对上赤月因极度激动而变得亮晶晶的双眸。
“啊，叫、叫本尊？”
“是啊，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是不是，真的在魔界之中遇到过我娘亲？她在哪里？她还活着吗？她……如今过得好吗？”
见墨柒终于有了反应，赤月小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激动，一迭声问了数个问题，直到最末才缓缓低下了声音。大大的褐眸缓缓垂下，她扫了眼此刻也如自己一样有些期盼的赤冥，又道，“她不会，也如我爹爹一样，被人关了起来吧？”
闻言赤冥神色一顿，却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将月儿吓坏了，那一幕场景，也许将永久地留在她的心底深处，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至少还好好地坐在这里，至少还能够感受月儿的喜怒哀乐。
这，已经足够。月儿已经长大，那些阴影，他相信她有朝一日总能摆脱得去。
“其实，本尊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
再度沉默了许久，墨柒紫眸终是不再闪动，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神色竟是前所未有地严肃，“小月儿，你确定这画上的人真是你娘亲？你这画像又是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赤月一定是弄错了，那个人怎么会……不！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