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气数将尽？

第251章气数将尽？与此同时，弟子寥寥无几的祭夜峰之上，一处相比之其他屋子最为庞大的房间之内，赤月衣衫尽碎。

然而，在那已然碎成了道道布片的衣衫之下，却并没有显露出众人料想之中的白皙肌肤，而是出现了一抹极为耀眼的赤红血色。那血色的质地看起来极为柔软，贴合着赤月的身体曲线，仿如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行动间不住闪出道道血色光晕。

赤月浑身上下的肌肤都被这血红色的不知名东西包裹而进，尽管极其吸引人的视线，却依然没有人能够就此忽略掉那只此刻还抵在她胸膛之上的手。那只手掌骨节根根突出，通体灰黑，就像是刚刚从炭火之中拿出来的一般，乍一看去显得极为可怖。

可若是视线上移，再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时，无论是谁便都不会再觉得这只手有多可怖了。因为，那一张脸，更比这只手骇人数倍！

此人双颊都深深凹陷了进去，牙齿灰白，双目无神，面容更是露出了一丝淡金之色。除却她身上披着的那件银色勾边的衣袍还显示着她的身份外，再没有任何一处，还能与从前那个美妇陌羽相提并论！乍一看去，甚至觉令人觉得她已是弥留之际，她体内气机更是如同游丝，虚弱得几乎令一些修为的弟子们都感知不到！

而此时，她的一只手却成手爪形状，狠狠袭击在那个刚刚踏入房中、猝不及防的女子胸口！

即便是周围弟子们在第一时间都是被异变所吓住，但如此明显的事情，自然也是迅速地看出了端倪。陌羽长老，这是想要杀了赤月的模样！

“锵！”

手爪与赤月身上的血色物质相撞，所发出的声音，竟然仿如金铁相击。连赤月自己，一时都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直到陌羽的攻势被阻之后才想起了身上的血色物质应该是什么。可是，炽幻送她的血饮华衣，不是一直被她放置于袖袍之中的吗？

她不曾催动，那血饮华衣却竟然还会自主脱离袖袍的束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为她挡下了这一击？

而且，陌羽为什么要攻击她？

“啊……！”

众人的怔神看似过了许久，其实不过才短短几十秒而已。一片寂静之中，最先发出声音的却是那突起发难的陌羽，她用另一手捂着刚才攻击的手掌，突然疯狂地撕扯起了自己的头发，口中发出一道尖厉的叫声。

一袭与她此刻的模样根本不搭的天虚宗长老衣袍也是被她给甩到了地上，满目狂躁地尖叫着，乱发之下露出的眸子，却一直死死盯着赤月不放。周围弟子也是在陌羽突然疯狂之下回过了神来，纷纷有些畏惧地将目光投向了刚刚本想拦下陌羽却没能成功的娇小身形，没有一个胆敢靠近的。

陌羽长老的疯癫早已经不是秘密，虽然他们听从了尘冥师姐的旨令全力封锁消息，可她几乎每一次发作都会尖叫连连，即便是封锁了消息也根本无济于事。许多与他们素来交好的师兄弟都纷纷感到惊恐，接二连三地收拾了包裹离去，走之前还不忘将能够搜罗到的东西尽数带走。

如今就算是他们这些还剩下来的弟子们，也都是个个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清晨起来，天虚宗便已经易了主。尽管尘冥师姐再三强调尘幽师兄已经出外寻找良药去了，陌羽长老的病症很快就能够治愈。可他们都看在眼里，到了现在，陌羽长老发疯的次数甚至从原本的每月一次变成了现在的每日数次。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陌羽长老的生机将绝。而少了这唯一一个还能够主持大局的长老之后，天虚宗，也终将气数将尽。如今，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愣什么愣？不知道帮忙么？！”

那被众弟子看向的女子却是一点都不曾害怕，一张五官极为稚嫩的脸庞随意一扬，便是率先大步走向了发狂尖叫的陌羽，单手结印为她顺了一些气息之后，又道，“天虚宗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在一旁围观的么？简直是一群废物！”

这女子火爆的脾气倒是令赤月有些意外，她记得这个女子，当时自己前来找陌羽问爹爹下落的时候，便是她拦着的。看样子，似乎是个对天虚宗极为衷心的弟子，不过那时候可没看出来她会如此火爆。而且，视线在陌羽身上定了定，赤月眉头微微蹙起，回过头看向尘幽。

她当时离开天虚宗前去王都寻找爹爹下落的时候，记得陌羽虽说有伤在身，却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可如今再见，她行为癫狂，甚至还妄图攻击自己，怎么看都像是走火入魔了的样子。这些时日之中，天虚宗，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陌清长老他们当时在乱雷峰上召唤出来的嗜血魔座，陌羽长老是唯一一个直接接触到的。我们猜测，应该是魔座之上的魔气入体，导致陌羽长老的身子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

尘幽知道赤月在想什么，星眸一垂，压低了声音道，“我离开的时候，陌羽长老已经开始每周一次的发作了。如今看来，似乎情况已经变得更为严重，她刚才可能是感受到了我们身上冥幽五轮草之中的旺盛灵气，出于求生本能才攻击的你。”

说到最末，尘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握着赤月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自打刚才从墨柒手中将赤月抢回来之后，他便一直紧紧抱着她，始终不敢松手。虽说他竭力安抚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害怕她掉下去，可其实心里却很是清楚，那种拥抱的美好感觉，令他根本就不愿意主动放手。

就算是后来终于到了天虚宗，他也一直紧紧牵着赤月的手掌，不曾松开过一丝一毫。他能感受得到，赤月的褐眸从被他抱住开始就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可一想到身后墨柒的笑意，他便再顾不得会不会让赤月不快了。

不知为何，一想起墨柒那家伙的笑，尘幽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烦躁。

就在此时，陌羽也终是稍稍安静了一些下来，被尘冥带人安置回了房中。帐帘一动，尘冥稚嫩的脸庞随即出现，却是咬着唇有些窘迫地看向赤月。半晌，她正欲开口，眼前却是被一道墨色影子一闪，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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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老都会主动攻击门下弟子，天虚宗，可真是气数将尽了呢。”

略带嘲讽的声音，淡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