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你痛苦吗？
第217章你痛苦吗？“你痛苦吗？”
那生物此时已经距离赤月不足十米，甚至连它口中喷出的浊气都如此清晰可辨，却竟然因为赤月这淡淡的四个字，陡然停下了前行的身形。一双与人类并无什么不同的双瞳缓缓眨了眨，竟渐渐流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整个庞大扭曲的身形也是开始颤抖了起来。
“赤月，要不要……”
“没事。”
寂殇冥蛟已然悄无声息地将蛟首凑到了赤月身侧，稚嫩的声音响起，满满的担忧，倒是令得她心下一暖。淡淡摇了摇头，赤月一笑，看向面前似乎正颤抖得越发剧烈的奇怪生物，眉目中居然没有半分惊慌。如果说刚才她的话语不过只是试探，但现在，她就已经变成了成竹在胸。
她料得没错，这怪异的生物果然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变成这幅模样，这些年来藏匿于海底魔渊之内，必定也早已经受尽了一番煎熬折磨。只不过，看它身上的这些倒刺，还有那身后拖着的巨大龙尾，任赤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到底是被迫喝下了什么灵兽的血。
记忆之中，爹爹曾在教习她认识一些基础灵兽的时候提到过这一类情况。如若有一个人族，能够拥有无上的坚韧心性。那么当他的修为确实已成定势，再无任何办法进境的时候，便可以使用这种上古秘术，用秘法提炼灵兽之血喝下去，借此寻到突破的契机。
但因为灵兽毕竟是灵兽，其血液与人类的血液必定无法相融，所以此人一定会因此遭受到足以令人崩溃的痛苦折磨，所产生的后续作用也将是一辈子的。有些灵兽与人类并不相差太多，那么可能此人只需要忍受第一次的痛楚即可，但有些灵兽与人类本身如果差了太多，那么此人可能整个后半辈子都会在折磨之中渡过。
不过，这样大的代价，自然也会带来非同一般的强悍效果。
根据此人与灵兽的兼容度，他将在忍受过痛楚之后得到寻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与之媲美的强悍肉身，也许唯有渡过了阳灵劫的修士才能与之相比。而按照灵兽被吞噬血肉之时的修为强度，此人在肉身被强化的基础上还有一定几率得到一些变异。
比如是一夜之间学会了这灵兽的天赋技能，比如是一眨眼后得到了与所有同族交流的能力。又比如说，像此刻眼前这位一般，拥有了将自己肉身局部异化成为灵兽之躯的力量。
后期的变异和强化后的肉体越是强悍得无可匹敌，那么这个人，所将要遭受的痛苦便也是越多。即便是有着坚韧的心性，但日夜面对这般的痛苦折磨，很多人却还是抵抗不住，最终纷纷疯魔。这种方法本来是万年前大战的时候，人族所研究出来迅速增强战力的方式。
可是当大战结束之后，那些得到了无上力量的人们却几乎没有几个还保留着完整的神智，反而成为了人族的隐患，幸亏还有那些被迫留在了人界的仙界之人帮忙剿清。自此之后，这秘术的具体使用方法便早已失传，谁能想到，竟会在这个地方看见？
若不是那翠金蟒鞭太过明显地昭示了这人的身份，赤月又想起了皇族那些人的一贯嘴脸，她还真的无法猜到这一层去。
“啪嗒。”
翠金蟒鞭掉落在地的声音无比清晰，他颤抖得越发厉害，就连赤月弯身捡起了蟒鞭的举动都不曾在意。呜咽一声，竟是兀自抬手掩住了双眸，似是已然悲戚得无法自己。
赤月并未管他，而是仔细翻看了一遍这翠金蟒鞭，沉静的褐色瞳眸之中，也渐渐掠过了一丝了然。再度看向他时，她眼中的悲悯更盛，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放柔了一些，“别怕，那些人，再也伤害不到你了。海底魔渊，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更何况，你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
说着，她将那蟒鞭重新塞回那人手中。视线状似不经意般地掠过蟒鞭入手处的蟒首雕刻，又转到了蟒鞭最末尾那一点极为生硬的痕迹后，眸子微微一冷。
她见过那一卷被皇族放在王都任人瞻仰的翠金蟒鞭，当时所见，尽管那只蟒首雕刻得栩栩如生，却还是提不起她的半丝兴致。粗略计算，那一卷蟒鞭即便是展开到最大，也不过只有十几米而已。虽说鞭身翠金耀眼，一派嗜血之气，却总归是显得小家子了一些。
如今这两相对比之下，她也终是借此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那王都的翠金蟒鞭，其实，只是真正蟒鞭的一截局部而已！真正的翠金蟒鞭，根本就不曾被皇族取回，而是一直都呆在此人的手中！
再加上之前这人对于寂殇冥蛟的攻击之举，和现在仿佛被说中了一切的颤抖惶恐之态，赤月也不难猜出来他到底是谁了。前任帝君的贴身之物必定不会随意交与他人，所以，他必定是现任帝君所派来的人。而派他来到魂夕海的任务，便应该是，将寂殇冥蛟一族尽数灭杀！
但可能他的修为还不够高，尽管能够驭使这翠金蟒鞭，却不足以独自一人将寂殇冥蛟夫妇二者一同控制。皇族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知了那个上古秘术的具体使用方法，逼迫其吞服下了某种海兽的血液，将他变成了这幅不人不兽的模样。
然而，当他远赴魂夕海，终于利用零之重力解决了寂殇冥蛟夫妇二者后，皇族却选择了将他生生丢弃在这里！
毕竟是那种秘术所制造出来的人，尽管强大无比，却也有着极大的可能会成为一个将来隐患。以皇族中人那般自私的心性，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一个隐患留在身边？任他功劳再高，一旦与皇族的利益相冲突，他便毫无意外地变成了那个被首先牺牲掉的可怜之人！
连带着，因为对他的恐惧，那一卷仍旧在他手中的翠金蟒鞭，皇族也终是选择了放弃。但为了皇族的声誉，他们又不可能真的承认翠金蟒鞭的消失，便将之前截下来的一小段仔细加工了一番后束在了高阁之上。当时李正虽然拿着它，却一直不曾真正用以对敌，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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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切后，赤月对眼前之人仅剩的提防之心也早已全然消失，眸光闪烁间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吼叫所打断——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