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复杂心情
第239章复杂心情
“苍皇古门和九天玄阕宫竟然如此卑鄙？！”此话一出，赤月的神色也是顿时一沉，两道细眉紧紧锁在了一处，沉声道，“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虚宗再怎么说也是万仙山脉四大宗排名之二，就算是有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前来捣乱挑衅，却也不该会被掠夺到物资几乎耗尽的地步吧？”
何况，她当时离开天虚宗之前还见过陌羽，印象中她的伤势分明没有这么严重，尚还是可以自如行动的啊。怎么她就离开了这么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天虚宗，竟变得如此一蹶不振？
不过也不能怪赤月如此想法，毕竟从前那两年，她都是跟着孽镜幻阵中的尘幽和墨柒二人渡过的。尽管时间较长，却也感觉每一日都过得极为充实，并没有怎么感觉到两年时间的流逝。但若是放在外界，两年时间自然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也足够让本就元气大伤了的天虚宗一举从万仙山脉四大宗第二名，掉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自然不是那些家伙。天虚宗尚还不曾破灭，他们再嚣张，也没那胆子真如此光明正大地进入天虚宗内部掠夺天虚宗的物资。相比于那些冠着天虚宗名声、却行出此等强盗之事的家伙来说，那绝肆等人不过也只是小菜一碟了而已。”
说到这里，尘幽的声音也是跟着一沉，星眸缓缓垂下，似是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下的愤恨之情，“那些人才真的该死。天虚宗养育了他们这么多年，自问就算没能给予他们第一等的物资，却也从不曾负了他们一丝一毫。可到了宗内摇摇欲坠的这种时候，这群白眼狼却一个接一个地在绝肆那些人的怂恿下离开，甚至还将能够抢得到的天才地宝尽数抢走！”
原来，是宗内弟子闹的这一出？
闻言，赤月的神色也是有些僵硬，她原本想过若是外敌，还可以等到自己回了宗后帮助陌羽处理一下。但若是内患，她这个不管怎么说也算不上天虚宗弟子的人，也不好多嘴去管些什么了。
“无论师傅他们从前做过什么，那毕竟是教我养我了二十多年的师傅，天虚宗也是养我育我了近三十年的地方，我总不可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它就此衰败下去。更何况陌羽长老待我也向来极好，如今看着她一人苦苦支撑着天虚宗，我多少也是要帮一点忙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尘幽收了眸底的恨意，视线在赤月身上淡淡一落，旋即便回过了身去，“走吧，前方似乎有些不寻常的空间波动。”
他突然不是很想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赤月此时流露出的那种愤慨同情的眼神，心下竟没来由地生出一丝烦躁之意。她明明连天虚宗的弟子都算不上不是么？天虚宗的事情，又何需这么一个外人来多管？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在一个外人面前流露出对宗内弟子们的愤恨之意？
那些毕竟还是从天虚宗走出来的弟子，如今天虚宗岌岌可危，怎么能够随意让外人知道天虚宗的真实情况？何况，这还是曾经在自己身上种下过情蛊之术的人！
再说，她那又是什么眼神？天虚宗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全然都是宗内长老弟子不长眼，根本就是他们自己遇人不淑，会有这么一天也只能认命。他从不承认天虚宗已经真正衰落，在他心中，天虚宗永远都会是万仙山脉四大宗之一，甚至有朝一日还会变成四宗之首！
可是，她此时露出那种同情怜悯一般的眼神，又是想怎样？
天虚宗，绝不需要一个外人的同情！
“有吗？”
赤月凝神感应了一番，却并未感受到任何尘幽话中所提到的异常空间波动，鼻子微皱，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明明是一片正常啊。”
“不相信就算了。”
剑眉一拧，尘幽似是对于赤月的质疑极为不满，当即双腿一蹬，兀自向前方游动了过去。白衣轻展，青丝乱舞，双手双腿划动之间，这前行的速度竟是奇快。
什么？
怔怔地看着身形已然远去了的男子，赤月有一瞬间的失神，竟一时忘记了要跟上去。
他这是，又生气了？
褐眸掠过一丝不解，赤月小小的眉毛微微拧在了一起，咬着嘴唇，许久才再度动作跟了上去。尘幽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明明就没有说到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这一次重逢之后，尘幽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你怎么了？”
“……”
“尘幽，你是在生气吗？”
“……”
“是不是说到天虚宗的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
“至少不要不理我啊，你以前明明……”
“以前是以前。”
赤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尘幽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连目光都不曾停留分毫。直到赤月贝齿一咬，说到了以前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般，扭过头来冷冷地扔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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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以前？
赤月不是很明白他的话语，可看着他的表情，却也能够猜到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不愿意自己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难道，尘幽以前对自己那般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吗？如今，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了吗？
虽然赤月在别的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根本不像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子，但此时面对着与记忆中那个截然不同的尘幽，她却也是如同一般初入爱河的少女一样，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版本，这一路上，赤月几乎没有说话，而尘幽却也是一直不曾开口。
只有偶尔在赤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目光会悄然落到那张小脸之上，却在那一双灵动双眸快要触及到自己的时候迅速移开。
这一路上，尘幽的一双星眸中也是神色复杂，不时交织着各种不同的情绪。他看得出来，赤月似乎是被自己连着两次莫名奇妙的烦躁吓着了，再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而自己心下的情绪更是复杂，一想到面前就是那个给自己下了情蛊之术的女子，他刚刚生出来的一点点怜惜之情也就迅速消散而去。
但当看到赤月那小心翼翼的举动和表情时，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跟她说说话，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故意的。
时间，就在尘幽眸底情绪的不住变幻下，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