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长得有点像
第64章长得有点像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禁足于将军府的这些时日里，穆菱倒是难得觅到了清静。每日不是品玩诗书音律，便是赏鉴古董字画，日子格外清闲自在。
“菱儿，我瞧你是乐不思蜀了。皇上下令的禁足早已过了时限，你怎么还整天赖在娘家不肯回王府？”
柳如瑾抽出穆菱手中被她绣得歪七扭八的手帕，“从前也没见你对这个感兴趣，这些女红刺绣的细碎功夫有的是时间慢慢学，可你若是再不回王府，怕是会惹来非议。”
“世人若是想要非议，就让他们议论去呗，总归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穆菱倒不在乎外界的声音，她之所以迟迟不愿回王府，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楚景。
最后一次见楚景时，她已经把话说得那般绝情，倒还不如多给彼此留一点冷静下来的时间，也好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尴尬。
“不回王府倒也罢了，可是你总得进宫看看。二公主回到京中已有几日那可是王爷的亲姐姐。听闻二公主产后虚弱，身子并不大好，你总要尽尽本分。”柳如瑾不厌其烦的教导着穆菱。
“娘亲派人以我的名义入宫探望便是了。”穆菱懒懒地起身，“外头春光正好，女儿想去约芸姐姐一同散步，也好叫她晒晒太阳，去一去身上的晦气。”
穆菱近日虽久居将军府，却也探得了一些外界的消息，都说二公主自从回到宫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不见人。想起那日自己提及二公主，楚景脸上并没有一丝急色，可见二公主产后虚弱不过是一个幌子，所以她应付一下规矩，走走流程便也罢了。
到了穆芸的院子，穆菱刚刚踏入房中，就闻见了一股冲鼻的药味。走近床榻，便瞧见穆芸紧闭着双眼，脸色青白，额头上密布着斗大的汗珠。
“王妃。”穆芸的贴身侍女见到穆菱，一脸的戒备。
“穆芸腹中之子应该胎死腹中有一月之久了吧，不然也不至于产后这么多日都未能恢复元气。”穆菱扒开穆芸的眼皮，瞧了瞧她的瞳孔，“不过她也该庆幸胎停得早，否则真要挨到足月生产，怕是她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腹中怀有皇家血脉，穆芸孕期格外得意。整日吃得都是山珍海味，补品更是太医院精挑细选送来的上等佳品，直养得穆芸珠圆玉润，腹中之子更是硕大无比。
那日穆芸产下早产的婴儿，穆菱瞧着比足月生产的婴儿都要大上一圈，可见若是那双生子真的挨到足月生产，穆芸必定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从前宫里送来的和外头进献的补品应该都还在吧，甭管是什么功效，捡些好的给你家小姐补补身体。不然即便是产后恢复好了，她一副形容枯槁的样子，也没办法再沐浴天恩。”
穆菱交代了几句，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张药方，“按照这个方子，一日三次地叫你家小姐服下，不出半月，她便可以活蹦乱跳。你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叫太医来看看药方。”
“王妃，大小姐那般陷害您，为何您不与她追究，还以德抱怨？”棠音满头雾水，有些不理解穆菱刚才的举动。
“棠音，你可知道宫中的太医最擅长医治什么？”穆菱的笑容颇有些高深莫测，“皇宫深院中，女人最多，后宫争风吃醋之事更是不断。别说是穆芸这种产后身子虚空的，便是那难产仅存一息的，太医都能够救治得过来，所以我不过是想卖她个人情。”穆菱拉着棠音来到了花园中，折了些杏花枝，准备回去插瓶。
“可是王妃，大小姐未必会领你的情。”棠音接过穆菱挑选的花枝，小心地握着，“而且以大小姐的性格，心中怕是早已恨您入骨。”
“我原本也没准备让穆芸领我的情，只是想让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为人，也好对我少些戒备。”穆菱悠然地穿梭在花园之中，“古人常说趁人之危，大抵如此。”
“王妃才不是趁人之危呢，王妃不过是……”棠音小碎步跟上穆菱的步伐，仔细想了想前几日听穆菱说过的话，“对，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枕着满室的杏花香，穆菱惬意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就听见棠音来报，说是皇后觉得潋滟春光不忍辜负，所以遍邀女眷前往宫中合欢夜宴。
“这可真是个噩耗啊。”穆菱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任由棠音和丫鬟们摆布。
精心地梳妆打扮一番，穆菱换上华丽繁琐的宫装，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心中还在温习着进宫后应注意的礼仪。
管弦丝竹清幽，趁着宴会还未开始，穆菱暗暗给淑妃一个眼神示意，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殿中。
“淑妃娘娘，我来宫中的次数不多，所以众位嫔妃还没认个完全，不知哪位是丽妃？”
“从前你来宫中的几次倒是不巧，彼时丽妃身体有恙不曾外出，稍后你只需瞧着皇后，她身边那位绝代佳人，便是丽妃。”
有了淑妃的指引，穆菱留心着皇后，果然就见她身边随同的一人姿容出众、貌若天仙，那眼角眉梢的风情，倒是让穆菱想起了自己相熟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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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你瞧，穆芸是不是与丽妃长得有些相像？尤其是那眉眼，虽不如丽妃精致，可却也有七八分相似。”穆菱与棠音耳语着，眼神瞟到殿门口姗姗来迟的一人，弱柳扶风、西子捧心，不消问，便能一眼看出她便是当今圣上的二公主。
“真像。”穆菱啧了一声，这二公主活脱脱就是女版的楚景。
“确实是像。”棠音以为穆菱说的是穆芸与丽妃，点点头说道，“不过大小姐没有丽妃雍容华贵。”
“呵。”穆菱用衣袖掩着饮下一杯玉露酒，心头有了些拨云见日的清明。
一个是邻国的嫡出公主，一个是将军府的庶女，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即便穆芸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可也不过是个小家碧玉，哪里比得上丽妃千娇万宠滋养出来的荣曜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