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月朦胧，鸟朦胧6
第132章月朦胧，鸟朦胧6
待侍应生离开，花房里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唯宁解开了西服扣子，随意的打量看一眼这间花房，最后的视线还是停留在了她身上。她低头不语，但方唯宁知道她还在生气。其实方唯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进到花店被慕紫数落了几句之后，他就烦躁起来，所以也就顾不上别的，就说出了那些话来。她不知道，在去花店的路上他心里有多着急，他怕她连他的威胁都可以不在乎，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一顿饭浅瑜只吃了很少的东西，倒是香槟喝了大半杯。因为这香槟没有酒精度，所以方唯宁也就没有阻止她喝。吃完东西，于是司机才送他们回去。
又回到了牢笼似的家，浅瑜也无可奈何。方唯宁是铁了心不肯放她走，而她清楚，如果她闷声不响走了，方唯宁掘地三尺也会把她给找出来，并且还会迁怒慕紫夫妇，慕紫的脾气又直，浅瑜都不敢想象方唯宁会怎么对付她。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见方唯宁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你不回公司？”他是老板，却整天不到公司去，这像什么话？而且，浅瑜宁愿一个人待着，不想和方唯宁两个人两看生厌。
他轻笑，“如果公司成天都要我管着，那我养那一大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他是老板，想干什么自然不会有人抱怨，浅瑜觉得自己这一问是多此一举了。
方唯宁也在沙发上坐下了，自己开了电视来看，用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全都是广告，他索性开了dvd，便随从抽屉里找了一张电影的cd放进去看，竟然是《泰坦尼克号》。虽然3d版的早就已经上映过了，但在家里看着那些熟悉的画面，还是叫人感动。她看了几眼，竟然就一直看了下去，以至于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方唯宁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身边，猛然发现的时候，她都怔了几秒。他也正被电视所吸引，从浅瑜这个角度看，刚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迷人的桃花眼，以及浓黑的剑眉……她曾经很多次触碰过他的脸，所以他的轮廓她一直都记得，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浮现出来。
电视里许多人开始尖叫起来，是的，大船开始沉了，所有的人都恐慌起来，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女主不顾一切去寻找被拷在底层船舱的男主，水渐渐漫上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浅瑜看不下去，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她不喜欢看悲剧，所以选择逃避。
房间显然已经被整理过了，浅瑜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无意识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又不舒服了？”方唯宁见她刚才明明很认真的看电影，但突然就自己回了房间，他急忙跟了进来。
“没有！”他最近担心得过了头，浅瑜这样觉得。
他走进了几步，大手抚上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他才稍稍放了心。方唯宁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牵挂另一个人是可以到达这样癫狂的程度的，她只要一个动作，他整个人就被牵引着走，无时不刻不担着心，他这个样子被董博思那小子看见了，铁定会被笑话的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唯宁！”
突然听到她这样平心静气的叫他的名字，方唯宁一时都有些适应不过来。
“嗯？”
浅瑜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心里知道你是关心我爱护我的，可是唯宁，就算我留在你身边，一切也已经无法改变，你难道还认不清这一点吗？”她决定好声好气跟方唯宁说，也许，她还能有一线机会。“唯宁，如果你现在让我走，那我还能记得你对我的这些好，以前的那些，我也会试着去忘记，你说好不好？”
方唯宁承认，看着她泪眼迷蒙的样子，他心软了。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唯宁，相信我，分开是对我们彼此双方都好的一个选择，这样……”
“如果我让你走，以后你会对孩子怎么形容他的父亲呢？”他截断她的话，问她。“你是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还是说他的父亲霸道凶横，放浪不羁？”
这个问题其实浅瑜也想过无数回，只是很多次连她自己都没有结果。
“你告诉我，你会怎么跟他说，嗯？”他再一次追问。
“我不知道！”浅瑜实话实说，“但我知道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其实一直以来都对他的母亲很好，不管这种好是因为愧疚也罢，赎罪也罢，总之那些好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几秒钟之后，他又笑了，笑容是如此苦涩。“你是为了让我心软才这样的说的，对不对，浅瑜？”
果然，他还是猜到了。但不可否认，浅瑜说的是实话。
“你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原谅了我呢？”
“我……”
“可是浅瑜，我的的确确心软了！”他轻轻将她拥在了怀里。
片刻之后，方唯宁终于肯松开她，他目光炯炯，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可以放你走，不过……等你生完孩子再走，如果你想要带着孩子一起离开，我不会阻拦！”方唯宁根本就舍不得放她离开，可是看着她每天愁眉不展的模样，他简直如剜心一般疼痛。他想，要痛的话就他一个人痛苦好了，要下地狱的话，也只他一个人就够了！
浅瑜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想要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
“真……真的？”
他苦笑，“我这个人虽然不堪，但却没有失信过谁！”
浅瑜一想，的确也是这样的。
他没有说话，眼眸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浅瑜看不懂那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而等到她清楚所有的真相，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那样的眼神，代表的是割舍——宁愿自己苦痛，也要放她自由的割舍。
他俯身，在她额上一吻，仿佛一个道别的仪式。
“好了，累了就先休息！”
浅瑜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而且他此时的表情言语，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离去，而后离开了房间。
大约是空调开得太冷了，她觉得房间突然很凉，那股凉意，从骨子里蔓延到心里。
方唯宁回了客厅，仍旧坐在沙发上，还是她刚刚坐着的位置，电影正是最后的片段，已经白发苍苍的女主角将手中海洋之心项链丢入了大海，然后，她做了一个梦，很美很美的梦，梦里，她和男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那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都是假的。他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急忙摸索口袋里的烟。想到再过几个月她就要走，他的心就乱了，可刚才那样的情景，他根本硬不下心肠。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寡情很残忍，原来，只要是在她面前，他就会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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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的晚上，新家里迎来了第一拨客人。
除了酹月夫妇、思妤夫妇外，还有董博勋、董博思兄弟俩。
先前方唯宁也没跟浅瑜提起过，所以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浅瑜十分意外，瞬间就慌了。好在有菲佣在，晚饭什么的不用她亲自动手。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动也日渐不方便，连走路都有些重心不稳的。
酹月和思妤很主动地陪着浅瑜，三个女人说话，自然不想让他们男人听了去，于是浅瑜领着她们回了房间，于是客厅里便只剩下五个大男人在。董博思饶有兴致欣赏了一眼这房子，于是便坐了下来，他去年回来已经进了董建国的公司，虽说不情愿，但做起事情来也是毫不含糊的，只不过私生活还是一团糟，很像方唯宁当年的情况。不过方唯宁现在很信奉这样一条准则，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如今他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那段放荡不羁的日子里，他交往过很多女人，并不是因为爱她们，只是因为自己的内心空虚，既彷徨又迷惘，所以借由别的女人来打发时间。而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女人，甚至可以为了她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