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第269章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冰渣夹杂着细雨“簌簌”而下。同一个季节，同一条回程之路，然而行路之人的心境却迥然不同了。

星巳常常在想，他们三人到底是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的。这般形同陌路、冷若冰霜。

往日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那一声声“月红哥”、“师兄”仿佛也还在他耳际回响。

然而，现实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一个动不动就对他和月红拔剑相向的疯女子。而阿红也不知是否被祁未灵的蛮不讲理伤到了，一路上都满腹心事地不言不语。

他以为带上阿红一起回去会安心些，却没想这让三人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了。

星巳知道，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处理好一切。

是他凉了灵儿的心，也是他辜负了阿红的情。这两个他想拼命去守护一辈子的人，到头来，他谁也没保护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对灵儿他们一家的伤害，还有……阿红的事。

哪怕他假装得再不在意，那日祁未灵与他说的话也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回响。他没法不去在意。

可看着阿红那苍白孱弱的身子，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是的，问不出口，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他了。可那些问题总感觉他一旦问出口，就连阿红与他之间的感情都会质变。所以，他退却了。

一直到这天，阿红主动提出让他两先走，他去查点事，晚点再去天星楼找他。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那位尹谷主，要保护好你的。”

星巳一听，自然是不同意的。

然而那人朝祁未灵的方向扬了扬头。

“这样下去，不是她疯就是我死。分开对大家都好。”

“可、可你自己能行么？比起她，我更担心你。”

哪怕知道他说的在理，星巳还是满面焦虑地踌躇了起来。

那人笑了笑，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袍，走下马车。

“尹洛那小子虽然向来不着调，但这次起码有一件事他说对了，在你身边我才更危险。”

“……？”

为什么？

若是往常，星巳一定会觉得他指的是祁未灵这个危险。然而此刻，心里有了那件事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是怕当年那件事被他知道吗？

所以那一刻，他来不及多想的下意识就喊住了他。

“阿红！”

“……？”

那人转头望向他。

“你……”

该怎么说，你是我的仇人吗？你是那个血衣修罗吗？你真的不会武吗？

那一瞬间，有太多的话涌向口边，然而最后真正问出口的，却只有一句。

“在药王谷那次，真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

月红微张着嘴巴，怔怔地望着他。而后仿佛也明白了他问这个问题的意图般，垂下了双眸，表情苦涩。

“这个问题，我多希望你是半年以前问出的。”

若是半年以前问出的，他一定会认为是这人想起了什么。然而现在……却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在怀疑他。

他竟然……真的相信他是凶手吗？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会体会到这般苦涩悲哀的心境。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撮紧了般，一抽一抽的疼。

“是，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最后，在星巳那声惊疑不定的“什么”问出口前，那人终于缓缓抬起眼帘，道出了那句仿若诀别的话。

“……”

那一刻，有风撩起他的长发，那人望着他浅浅笑了笑。笑容比长风更温柔，比大海更悲伤。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该难过、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他？

他还能相信他吗？他应该相信他吗？他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为什么……要骗他？

“啊……”

目送那人离开后，星巳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