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兄弟之争
金羽澜的闺房里仍然挤满了妇人,虽然没有了七嘴八舌的聒噪,但是仍然时不时的有轻声的劝慰。有的妇人诉说着自己的过往,有的感慨女人的命运。
“你们不要说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澜儿猛然回过头,狠狠地说道。
一个铿锵有力的脚步由远及近,金江粼兴冲冲的来到妹妹闺房外,看到屋内好多人,示意清退屋内妇人后,来到妹妹面前,高兴的说道:“恭喜妹妹,恭喜妹妹,能得到这么好的天赐姻缘,真是天佑我金家。”
说完嘴里还不断轻声的念叨着,脸上也堆满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显然金江粼是非常期待妹妹的这段姻缘能够如愿达成。
“你要是愿意,你去嫁,我才不嫁给那个整夜逛青楼的人。”澜儿气愤的说着。
金江粼先是一愣,然后惊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赶忙用手做出闭嘴的动作,说道:“不可胡言乱语,不可胡言乱语。”
“大江哥,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一下吗?”澜儿更加气愤了。
“怎么没为你考虑,王上赐婚,那可是嫁给太子,再说了,你也要多为金氏家族考虑,也要多为四水城考虑,以后有了你成了王后,父亲从城主变为领主,这西南的土地都是金家的,哪个领主还敢小看我们四水城的金家。”金江粼还在试图劝解。
“不嫁,我要自己找夫君,我只嫁我认定的人。”澜儿还在争辩。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找夫君的,现在是王上赐婚,更由不得你啦。”金江粼的话越发强硬,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屋内的气氛开始凝固,两人都不再说话……
这时候,金海粼领着清儿来到澜儿的房间,轻敲门,清儿说道:“姐姐,姐姐,大海哥和我来看你了,我们进来喽。”
一个稚嫩的娃娃笑声和一阵脚步声,两人来到屋内。
“二弟也在。”金海粼说道。
“哥,你也来劝劝澜儿,王上的赐婚怎么能拒绝呢,于情于理都是要好好谢恩的呀。”金江粼说完看向金海粼,眼神中有几分期待,明显是想让大哥来发挥一下。
金海粼看懂了弟弟的意思,但是没有跟声,而是选择了沉默。
“姐姐,你要嫁给谁呀?是抢我鸡腿的那些人吗?”清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哥哥们的话追问了起来。
澜儿拉过清儿,轻轻的抚摸着清儿的头,气呼呼的说道:“比抢鸡腿还坏,坏一万倍。”
“那姐姐不嫁,姐姐还要照顾清儿,姐姐在,清儿有鸡腿。”清儿自言自语的说着,那张娃娃脸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专注的看着她手中摆弄着的玩偶。
“澜儿呀,哥哥能理解你,但是依我来看,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先不要着急,再等等消息。”大海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真的不是妹妹希望的,哥哥也会替你向王上和太子说明,恳请收回圣意。”
澜儿听到大海哥的话,瞬间眼里有了光,仿佛看到了希望。可是金江粼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
“哥,这件事要以大局为重,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不可意气用事。”金江粼阴着脸说道。
“听大哥的,大哥常年在王城,肯定比我们看的更透彻一些。”澜儿明显已经把希望寄托在大海哥身上,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渴望。
“莫急,再等等。”金海粼平静的说道。
金海粼对赐婚的消息确实感到奇怪,他常年住在王城,也陪伴在太子左右,更知道太子的婚姻是国家大事,不会这么轻易的定下来。更不会落到他们金家这样一个小小的城主之家。
澜儿看着外面的月色,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两位哥哥,我想一个人想一想,天色也晚了,两位哥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大海哥拉着清儿,江粼则跟在后面,三人离开了澜儿的房间。金海粼叫来侍从,将清儿送回房间,然后拉着金江粼来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兄弟二人多年未见,但显然依旧有着血脉相连的兄弟之情,哥哥看着弟弟,眼神里还是充满了兄长的疼爱。
弟弟以为哥哥只是想叙叙旧,自己还能借着机会说服哥哥,一起劝慰澜儿接受赐婚。可他万万没想到,哥哥是要质问四水城中税赋问题。
“小江,哥哥多年没有回来了,对四水城的事情不太熟悉,这次我回来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你能跟哥哥讲一下吗?”金海粼问道。
“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王上都在夸赞父亲做的好,还能有谁敢胡乱说道。”金江粼显然有一些气愤。
“四水城的课税提高了多少?为什么有很多人因为河租海租入狱?”金海粼继续质问道。
“打鱼就要课税,商贸也要课税,这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问题吗?”金江粼显然不想解释,突然他转过头,发问道:“哥,您又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我替父亲主事,您有所不满吗?”
“你在王城,家里的事可以不管不问,可是我在父亲跟前,父亲年岁大了,我不出来主事谁出来主事?”金江粼继续反问道。
“你出来主事,我没有意见,但是主事要有主事的道理,不能恣意妄为,胡乱课税,这会导致民怨,对四水城的稳定不利,对金氏家族的荣誉不利,对王上的天威不利。”金海粼有一些急躁。
“你还好意思说四水城的稳定,说家族的荣誉,你在码头搞花船集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些?整个四水城的青楼你都走遍了吧?你是怎么好意思把这种龌龊的事情搞得如此招摇?礼义廉耻在哪里?”金江粼的情绪愈加激动。
“父亲也知道此事了,原本是要责罚你的,是太子为你求情,父亲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不再追究此事。我就不明白,您在王城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应该懂得为臣为子之道,回到家中,竟然做出这般有悖礼义廉耻的事情,你作何解释?”金江粼还在追问。
金海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想到太子竟然堂而皇之,大言不惭的向父亲求情,好像自己也没有说出真相的可能性了,只好默不作声,不准备回应这件事情。
“我在问课税的事情,怎么说到别处了?”金海粼无奈的想回归到最初的疑问中。
……
兄弟二人你来我往的在屋内争吵着,而此时的澜儿,则偷偷走出闺房,轻轻的走在后面花园的曲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