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诡发(二)
医院地下室老严熟练的将三十八号的停尸柜打开,将巨大的抽屉抽出来一半,尸体上面还蒙着白布。对面带着口罩的女人,刚要动手去掀开,却被老严一把按住了。
老严身穿一件灰布衬,脚下穿着帆布的黑面布鞋。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嘴角带着一颗血痣。右脚有些跛,据说他年轻当警察的时候,抓逃犯被人枪子打的。老严退休之后就一直在停尸房打更,这五年来一至都跟死人打交道。
“姑娘,你确定要看?这孩子是出车祸死的,被撞的血肉模糊,我这半只脚都进了黄土的老头子看了都吓了一大跳,更别说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了.”老严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没关系,她是我生前最好的朋友。”女人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挎包的背带,表情哀伤的摇了摇头:“大爷,能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儿吗?”
“唉,现在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姑娘不多喽,想当年我们.”老严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肺部如同漏风的风箱一般,异常的难听。女人见状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老严的背部。
“您不要紧吧!”女人语气紧张的说道。
“不碍事的,年轻时坐下的老毛病了,整日与阴气打交道,难免有些伤身体。”老严摆了摆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浑浊的双目盯着女人。
“大爷,您.您怎么了?”女人被对方的眼神看的吓了一大跳。
“姑娘。人啊,这辈子该享多大福,遭多大罪都是自打一出生就定下来了。有些时候强争不得啊。”
“大爷,您说什么?”女人疑惑的望着老严,似乎没有听清楚对方刚才在说些什么、
“唉——”
老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把钥匙递给女人道:“钥匙给你了,你看完朋友之后记得把柜子锁上。”
“大爷,谢谢你。”女人话语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真挚。
老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挣脱了女人的搀扶,佝偻着背,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向着外面走去。
嘎吱——
随着铁门刺耳的声音,老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女人的视线当中。
咣当
铁门被猛地关上了,女人被声音吓得心脏狠狠的一揪。老严离开之后,她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一般,凉飕飕的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了出来,白炽灯光照射着四周死一般的惨白。
女人的目光从门口转移到了面前的尸体上,洁白的单子遮住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女人的手死死地攥着挂包的带子,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她的脑海中始终回响着那句话:“姑娘。人啊,这辈子该享多大福,遭多大罪都是自打一出生就定下来了。有些时候强争不得啊。”
“大爷,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你不争,你就永远都得不到。”女人喃喃自语,一把掀开了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望着死者血肉模糊严重变形的面孔,脸上的惧意很快就被嫉妒与怨毒所取缔。
女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尸体光滑黑亮的秀发,之后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冰冷锋利的刀刃贴在死者的头皮上,血光飞溅,女人的脸上满是残酷。
邱湘玲出神的望着镜子里面的人,如同黑色瀑布般的长发自然垂落,黑亮顺滑,瀑布下肌肤水嫩的要掐出水一般,吹弹可破的俏脸,即便是自己婚前都远远不如。
天哪
这还是自己吗?邱湘玲惊喜的抚摸着自己的秀发。她觉得这一刻彻底的重生过来了。
“宝宝,你过来,看看妈妈漂亮吗?”邱湘玲欣喜若狂的呼唤女儿,迫不及待的要与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你是谁?”
谁知道女儿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亲昵的贴过来,反而畏惧的倒退了两步,陌生的看着自己。
“我是谁?我是妈妈啊。宝宝,你怎么了。不认识妈妈了吗?”邱湘玲的脸色突然一变,神色紧张的问道。
“不,你不是我妈妈,你不要过来。”女儿神色慌张的倒退了几步,面露惊恐的看着邱湘玲。
邱湘玲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火气,一把抓过女儿的胳膊,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气,恶狠狠的说道:“你我怎么就不是你妈妈了?”
呜呜呜
“你弄疼我了,呜呜呜你个坏女人。”女儿吓得哭了出来,用小手不停的打着邱湘玲。
“反了你了,你还敢打我?”邱湘玲眼中黑气弥漫,高高扬起巴掌,扇了女儿一巴掌。
女儿的半边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哭的更加凶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却让邱湘玲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天哪!自己刚才干什么了?
女儿从小到大,自己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溺的不得了,可是.刚才自己竟然删了女儿一巴掌。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满心愧疚。
邱湘玲想伸手抱起女儿,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之后邱湘玲把保姆叫了出来,让她把女儿送回到自己的娘家。
看着保姆带走了女儿,邱湘玲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掩面,随后开始用力的撕扯着自己那一头黑瀑般的秀发:“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你,一定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的,你给我滚,滚出我的身体。”邱湘玲尖叫着说道。
邱湘玲的话音未落,她那头瀑布的长发开始疯狂的生长了起来,如同灵蛇般妖冶的舞动着,缠住了她的身体,头发越收越紧,邱湘玲全身上下的骨骼咔咔作响,大蓬黑色头发在邱湘玲的面前组成了一个女人面部的模样,眼睛位置两点红色的骇然,直视着邱湘玲的面。
“你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呢?我直视寄居在你的体内,却重来都没有控制过你,你还是你自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内心深处的你才是真正的自己,平日里你压抑的太多了,你需要释放,需要宣泄。”头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但是下半句却充满了胁迫的味道:“我赐给你美丽,你给予我共生。现如今我们是一体的了,你伤害我就等于伤害了你自己。”
丈夫重度昏迷不醒,女儿被送到了母亲的家中,这一刻的邱湘玲彻底的解放了出来,无拘无束的她整日流连在酒吧,迪厅,凭借那一头瀑布般的乌黑的秀发以及姣好的面容,整日流连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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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里,邱湘玲嘴里叼着香烟和一帮陌生的男男女女在一起疯耍,她面带桃色的依偎在其中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中,听着走音跑调的歌曲时候,突然头皮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邱湘玲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头皮,却发现一缕头发被自己抓了下来。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玲姐,怎么了?”旁边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男人柔声的问道。
“没没事。我突然想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邱湘玲一下子醉意全无,磕磕巴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过身后人的叫喊,捂着脑地跑出了ktv。
邱湘玲回到了家,连忙跑到镜子前面。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抓了一下头发,刷的一下子头发掉了一大块,露出一大片光秃秃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