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肆无忌惮
崔季渊朝亭中人颔首,就朝着沈姒走过去。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摸摸她耳边散下的发丝，“沅宝有没有闹你？”
沈姒摇头笑：“没有,沅宝很乖。我抱累了把她交给云姑，沅宝也只小声哼哼几下。”
崔季渊落下来的手刮一刮她脸颊,然后握住她手,“离开席还有一会儿，我们去走走。”
“好~”,沈姒手指挠一挠他的掌心,笑得好看。
崔季渊握着她的手再重一分,不让她作乱，“别闹。”
沈姒晃荡下被他握着的手，否认：“我才没有。”
崔季渊低低笑一笑,回去再与她分辨。
……
“崔通使与他夫人感情到是好,到哪里都离不得她。”
苏石彦最听不得这话,可是又无处反驳，只能闷闷的自己喝酒,眼角余光扫过去,她的身影已经被崔季渊完全挡住,他只能看到姓崔的背影。
“话说,刚刚落水的那位,长得还挺水灵。”他们谈论起这些来一向是肆无忌惮,刚刚女眷们都过来时他们不好继续看，此时女眷走了，不禁又说起来。
姜嵩点头：“是有几分薄色，但也算不得太美，中人之姿吧。”
“哟,姜少爷这是见得美人多了，连带眼光都高了。”
“去你的，小爷我是实话实说”，姜嵩踹一脚过去，其实他觉得，刚刚那人最出彩的也就一双眼睛，尤其是是她哭着掩住下半张脸时，也就那时他觉得她姿色尚可，露出全脸之后反到觉得一般般。
“石彦，你说是不是？”
“什么？”苏石彦莫名，他刚刚一直注意着崔季渊和沈姒，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刚刚落水的那姑娘，你觉得……”
“有什么好说的”，苏石彦岔开，“无非是为那点子事，无趣。”
“豁哟，不得了，你是清心寡欲要当菩萨去？如今是谁都入不得你的眼。”
苏石彦直接砸一个梨子过去，他都懒得接话。
寿宴散后，姜嵩怂恿着苏石彦要去他家摘樱桃，“往年你还会送我些，今年我一颗都没吃着，走走走，我亲自去你那里吃。”
“外面没得买？你连买些果子的银钱都没有？”苏石彦一脚踢过去，被姜嵩躲开，他大声嚷嚷，“那怎么能一样！”
他厚着脸皮跟在苏石彦后面上了苏府的马车，“你家的果子好吃！”
苏石彦拆穿他，“我看是不花银钱的好吃。”
“哈哈哈不花银钱的当然好，谁也不嫌银子多啊。”姜嵩坐好，瞧见马车上的茶壶，他倒一杯水自己喝，“说起来，你有没有觉着，之前落水那姑娘，眼睛挺好看的？”
“瞧着还有些眼熟，像，像……”
“像谁？”苏石彦闲闲的拍着折扇，不怎么将他这话放在心上。
姜嵩一时想不起来，脑袋里将认识的女子走马观花似的都过一遍，猛一拍手，“像崔夫人，眼睛像崔夫人！”
难怪他之前觉着那人掩住下半张脸好看许多，崔夫人可是有名的美人胚子。
“你拿那种人与她比？”苏石彦脸色很不好看，一脚飞踹过去。
姜嵩连忙往旁边一挪，但还是被他扫了一下，小腿肚隐隐发疼，他揉一揉，“怎么还动真格的？我哪有拿她与崔夫人比，就是觉着眼睛有些像罢了，她当然是比不得崔夫人的。”
“呵，我看你是见多了女人，一双眼睛瞧谁都是像的”，苏石彦用眼神警告他，“这事不许再说，回头传到崔季渊耳里，以他护着他夫人那股劲儿，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嵩讪讪：“我这不是只与你说嘛，你又不会说出去。”
他还不死心，“话说，你真不觉得……”
“姜嵩！”苏石彦狠狠瞪过去，瞪得姜嵩一怂，“好了好了，我不说，我不说就是。”
苏石彦怒气未消，樱桃也不肯让他再摘，将人放到姜府门口就径直回去，徒留姜嵩在原地愕然，石彦怎么气这么大。
苏石彦气怎么能不大，那种一看就是一肚子鬼心思的女人，与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偏他一直往她身上扯，叫他如何不气！
琴姗以为她戏做的隐蔽，其实不少眼尖之人都看得分明，苏石彦自小跟着勇义侯习武，眼睛更利，她那些小动作被他一览无遗。
眼里嫌恶更大，忍不住踹一脚车壁，姜嵩眼睛是瘸了不成。
姜嵩被苏石彦瞪了几回，没再与旁人说过这事，但是有心人想给沈姒找不痛快，不是从他这听来，从别人那听了一句，也要扒着这个像字不放，想以此挤兑沈姒。
只是王舒筠话虽说出了口，周遭的小姐夫人们却鲜少有附和她的，不太赞同，“我瞧着到是不像，崔夫人颜色姝丽，那人怎么看都没法与崔夫人比。”
“我也觉着，我都没记住她的相貌”，姜氏摇着团扇，轻轻笑一声儿，“我就记着她一个劲的在哭，声音还细细的，听得人怪难受的。”
“还真是，我也就记着她在哭了，一双眼睛看着虽还算好看，但是确实比不得崔通使的夫人，他们夫妻二人样貌都极好，寻常还真找不着像的。”
王王舒筠噎住，“我就是觉着像啊……”
可惜除了几个攀附她的小姐，没人依着她这话往下说。
她们多多少少知道些王家与崔家的恩怨，不想被她当靶子使，转而说起别的。
沈姒听说这一出时，还是六月最后一个旬休，受姜氏邀请去饮茶时，才听人说了一嘴。
她那日一身尖晶玉红的望仙裙，光艳逼人，脸上的妆容也是特地打扮过的，眉心贴着赤红的漓焰花钿，红唇是细致描摹过后渐次的嫩红，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叫姜氏第一眼见到她时都呆了一会儿，等沈姒走过来，她才动一动，走过来感叹：“真真是叫我挪不开眼去，沈妹妹这样的打扮好看极了。”
沈姒眉目更耀，谦受了姜氏的夸奖，同样也真心诚意回夸了姜氏几句，两人站着笑说一会儿，这才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