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情之请 - 我成了丞相那早死的白月光 - 元鱼琥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情之请

沈姒在收拾昨日被沅宝印上墨印的那些白纸,这些纸上每一张都沾了沅宝的手印或脚印,还有她用小短腿和屁股坐出来的印痕。

收拾出来,只有四张能看,其中还包括崔季渊特地收起来的两张,那两张分别印了完整的一对小胖手和小胖脚。

沅宝昨天穿的衣服已经不能要了,本就是浅色的衣裳,墨痕又浸的很深,任由丫鬟们怎么泡怎么洗,晒干之后都有一圈顽固的墨痕。

这件衣服现在成了沅宝的坐垫,被小人一屁股坐在身下,偶尔还要扯一扯,她力气小,扯不破就想用牙齿咬,被云姑挡住就扔在一边,换个能咬的来。

“凉~”沅宝在地垫上爬一会儿,瞧见坐在桌案那边的沈姒,拱起小身子要爬过去,沈姒瞥见孩子的动作,叫云姑拦住沅宝,她可不会让沅宝再玩墨水。

将四张白纸卷好,分别塞进两个竹筒里,沈姒提笔写信,要将东西给江陵府的外公和爹娘送过去。

“素衣,将我上回买的衣服包好,等会儿叫人一道送去江陵府。”

“是,姑娘,我这就去收拾。”

“不……”奶呼呼的声音夹杂在素衣的回话里,沈姒看过去,就见这奶娃娃正手脚并用的抱着布老虎,沾了口水也不许云姑拿走,还顽强的说了个不字。

沈姒笑出声,走过去挠一挠沅宝的肚子,小娃一下子松了力道,两只手往一边摊,仰躺在地上,让云姑得以将布老虎拿走。

沅宝倒在地上,小肚子腆着,伸出胖胳膊来抱她的手,企图抱着沈姒的手坐起来。

沈姒瞧得可乐,小娃刚仰起头,她就微微使力将人给再推回去,沅宝小乌龟似的躺着,来回几次,她早忘了刚刚还惦记的布娃娃,一心只想要沈姒抱她起来。

在又一次躺回地垫上,小人动弹一下,奶音委屈:“凉,不~”

叫旁边的素衣听得都笑出了声,看不下去,“姑娘快别逗小姐了,仔细要哭。”

沈姒笑着收回手,没再给沅宝使绊子,朝外面看一看,“看着也快到他下值的时间,你去叫元湘将蟹拆了,今晚做蟹黄狮子头。”

“是。”素衣应下,边朝外走边在心里估摸,人手多,拆蟹不费什么时,到是做狮子头需多花些时辰,现在开始动手,正能赶着姑爷回来的时候出炉。

沈姒算好了时间叫元湘做,但崔季渊依然没能赶上刚出锅新鲜热乎的蟹黄狮子头。

他不是被公务缠住,陛下今日也没临时召他,而是才出通政司,被特地等着的张相给请了去。

张相身边的仆从守在半路,见到崔家的马车就上前拦一栏,报明身份,朝马车里的崔季渊揖首:“崔通使,我家老爷有事相请,还望您移步一聚。”

崔季渊眼神从书上移开,合上手中的书卷,声音沉稳,“是谁?”

青山走到车窗前,朝车厢里回话:“公子,是张相身边的人。”

“张相相邀,是崔某之幸,前面带路。”

听此,张相的仆从松一口气,虽然知道被拒的可能不大,但也只有真正听到崔通使答应下来,他才敢彻底放下心。

来时他就忐忑,怕这位真拒了,他回去交不了差,因此此时也格外感激,冲着车厢内恭敬道过谢,又朝架着马车的车夫揖一礼,“劳烦您跟着小的,此去不远,用不了多少时辰。”

车夫点头明白,示意他前面带路。

约行了两刻钟,仆从停下,“崔通使,我家老爷就在这等着。”

崔季渊颔首,跟着他往里走,这是一处清雅的院子,不大,以竹石布景,看上去十分幽静。

仆从领着崔季渊到正院里,曲着身子朝张相道:“相爷,崔通使已至。”

张光瑞起身,抚着须颇为和蔼:“小友肯来,寒舍蓬荜生辉。”

崔季渊朝张相作一个揖,“张相相邀,不胜荣幸。”

“莫遵这虚礼”,张相朗笑一声,请他入内坐下,并挥退了院里的其他人,正色道,“今日请崔通使来,是有事相商。”

崔季渊神色未动,握着茶杯的手轻轻摩挲,温声:“张相请说。”

“想必崔通使也知道,我一直在劝陛下立储”,张光瑞叹一声,连整个人都颓下去,“前朝前车之鉴,储君不立,皇子们必定相争。”

“诸位皇子年岁日长,未有向心之人,势必生出野望,到时朝廷派系党争不断,内忧积蓄,于朝廷安稳,百姓安乐,实没有任何益处。”

张光瑞满脸的忧心,他是真的不想再现前朝局势,前朝的坍塌,虽然主要还是帝王昏庸无能,但如果那时有一贤能太子安定人心,也不会导致各位皇子野心膨胀,肆无忌惮的欺上瞒下,争夺的头破血流……内耗严重,又有外狼虎视眈眈,加速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前朝更快的走向灭亡。

“当今圣明,但迟迟不立储君,只会使人心浮躁。”张光瑞眉头皱出深痕,看向崔季渊道,“小友常得陛下召见,可否在陛下跟前提上一提?”

崔季渊没有应,张相有所忧虑,一心为安定着想,极力想劝陛下立储,他不好说张相做的对不对,因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但要他也与张相一样,在陛下明显不愿之时,劝陛下立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忠言逆耳,但也要看中时机,否则天子一怒,谁又能说得准会落个什么下场。

他很爱惜他的这条命,他要护自己,更要护沈姒,这桩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应下。

放下茶杯,崔季渊淡声:“陛下年富力强,是否立储,陛下自有考虑。”

张光瑞不赞同,就是因为陛下迟迟不立,所以他才屡次谏言。

正要再说,被崔季渊的下一句话堵住,“张相以为,立了太子,其他人的心思就能彻底消除?”

张光瑞哑口无言,片刻,他道:“但是,立储之后,不会有皇子敢明面上露出心思。”

崔季渊嘴角几不可查的扯出一个讽意,眼眸垂下,“暗地里的争端,比明面上的,更加血腥阴暗。”

张光瑞沉默一会儿,道:“小友是不愿向陛下提起这事?”

崔季渊还是那句话:“是否立储,陛下自有考量。”

张光瑞明白,叹一声,“是我强人所难了。”

“今日这事,小友权当我没提过。”

崔季渊颔首,朝他敬一杯茶,然后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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