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得起劲
沈姒笑意盈盈的站在原地,等他一靠近，手就伸过去，正好落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里。
崔季渊重重握一握,将她拉的更近一分，微垂着眼睫看她,声音带笑,传进耳里说不出的好听，“来了。”
沈姒含笑点头,桃花眼盈润润的,瞧一瞧四周,见刚刚与他说话的人望着这边，和他小声耳语：“那人还在瞧着你呢。”
崔季渊拇指擦过她手背，轻轻的摩挲,“那是刑部右侍郎。”
他朝赵虔微微颔首,赵虔一笑,朝这边走过来。
赵虔这是第二回见沈姒，上一次见她是在华骞府上,那次虽只是远远瞧过一眼,但她姿容甚为出众,所以只一面他就记住了,这会儿他上前,在距离两人几步之处站定,“既然崔夫人已至，赵某就不在这继续搅扰了，先行一步。”
沈姒等他走远了，另一只手搭上崔季渊的手臂，被他牵着朝前慢慢走,“他还未成亲？怎未见他夫人？”
“嗯，尚未。”
沈姒若有所思，说出心里的猜测：“今儿，是不是来了许多尚未婚配的儿郎和小娘子？”
“是”，崔季渊指腹抚着她的手背，垂眸来看她，眼瞳里映着她的俏脸，“这些与我等无关，阿姒只管尽兴玩乐就好。”
沈姒心想那可不一定，柳眉挑高，挠一挠他手心，“那若是有人心思暗投，偏要送你香囊，怎么办？”
“不是有阿姒？”崔季渊压住她的指尖，“腰间已经挂了阿姒的香囊，无处再挂其他。”
嗯？沈姒去看他腰间，刚刚没注意，此时看过去，他那里果然系着一只宝蓝色的香囊，红唇微张，沈姒面上难掩意外，“怎将这只翻出来了？”
这只香囊，还是他中举那年她为他做的，囊面干干净净，绣纹全无，看上去素得很。
不过此时与他一身紫袍到是相配，颜色正衬。
“阿姒只给我做了这一只，自然是系它。”崔季渊凤眸睨过来，看得沈姒眼神左右飘忽，赖不过去，她就轻轻扯一扯他官袍，软语糯糯，“你知道的，我女红不好。”
崔季渊低笑一声，伸手刮一刮她软颊，不在这事上为难她，有这一只香囊也够了，“我爱惜着些用。”
“等用坏了，阿姒再给我做一只？”
沈姒应下，低头去看他腰间挂着的香囊，与她刚送他时好像没什么分别，只摸上去更柔软了些，是被人长期用着带出来的那种柔软，摸上去很舒服。
仰起小脸看他，“下次我换个颜色？就紫色，如何？”
没办法，素就素吧，她女红差，实在绣不来东西。
“好，不拘什么颜色，只要是阿姒做的。”
沈姒笑得更开心，他稀罕她做的东西，要说不开心肯定不可能，亲昵的抱了他手臂，两人继续前行。
他们两走得慢，到金瓯池畔时，那里没有多少人，多数都已经过湖去了九筑台，连比沈姒后到的应，也比两人先一步到了地方。
虽是建元帝赐下的七夕宴，但他本人却未来，此时园子里最大的也就几位皇子，他们也没有摆着架子，先乘船去了金瓯池中的九筑台，那里观景最佳，池中游船几十，有盛装的宫娥舞于其上，身姿袅袅，琴音靡靡，衬得张灯结彩的金瓯池风光更盛。
沈姒转着脑袋看着周围的景色，池边亭台楼阁，热闹丝毫不输水上，有明显的笑声从楼宇中传来，这时有一艘船划过来，内侍朝崔季渊行礼，“大人可要过湖去？”
“先不急，我们再看一会儿。”崔季渊牵着沈姒走到池边的大榕树下，“陛下特许今日可于此树上挂抛红绳，阿姒可要试一试？”
“哪里有红绳？”
沈姒左右看看，没见附近有宫女内侍摆着东西，正要再问，就见他从腰上解下香囊，从里面掏出一根手指粗的红结绳。
沈姒眼睛都睁圆了，倏地一笑，扯着他的衣摆轻摇一摇，“何时备下的？”
“之前等你时，找宫女要的。”
崔季渊将红结绳递给她，沈姒接过，踮脚要往最矮的那根树枝上系，她想得好，也自信她这个高度该正好能系上，哪想最后脚尖都绷直了，也未能搭上树枝。
踮着脚有些站不住，沈姒要往一边歪，被崔季渊拦腰稳住，他微微弓下身子，抱住她大腿让人升得更高。
沈姒乍然脚尖离地，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对上他漆黑透亮的凤眸，嘴角的笑意再止不住，右手捏一捏他耳垂，“不许将我摔了。”
这回再抬手，沈姒轻而易举够上更高的树枝，她不再将红绳挂在最低的树枝子上与下面密密麻麻的绳子挤，而是极力伸手系在更高的地方，红结绳系牢，微风吹过后轻轻摇晃，沈姒拍拍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好了。”
崔季渊稍稍松了力道将她放下来，虚环着她，沈姒在地上踏一踏，脚步落实，摇着他的手臂要他看，“我们的红结绳在那。”
“嗯。”崔季渊抬头去看，一眼就瞧见她特地系成花结的绳子，眼眸垂下来，对上她亮晶晶看过来的桃花眼，拇指抚上她的眼尾，笑一笑，“阿姒系得很好。”
沈姒在他手心蹭一蹭，他的手一向是干燥的，在夏日里也不爱出汗，碰上去有微微的粗砺感，一点点痒痒的感觉，熟悉的触感叫人很安心。
“崔兄竟然也还在，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晚了。”
褚白清的声音传过来，崔季渊手落下来，改而牵起沈姒，淡声笑：“褚兄确实晚了些，家中有事？”
“孩子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哄好，所以就晚了”，姜氏解释一句，瞧两人的穿着，崔季渊着的是官袍，重臣紫服，沈姒今日也是一身紫，她刚刚远远瞧着就觉亮眼的很，此时再近看，更是惊艳，忍不住夸一句，“你们两这一身到是相配。”
两人本就是容貌出众之人，此时一身同色，更叫人觉得天造地设。
沈姒笑，这是她特地穿的，当初也是特地画了样子叫人做的，这不，今儿的效果证明心思没有白费。
“我看时辰也不早，我们一道往九筑台去？”褚白清看有游船过来，转头问一句崔季渊。
崔季渊点头，小心牵着沈姒上了船。
越靠近九筑台，丝竹舞乐之声越大，围在周边的游船也越多，其上的宫娥舞女们已经换了一批，这回的舞曲更加妖娆浓烈，乐声也更加激荡。
姜氏见自家丈夫看得高兴，掩在袖中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掐他腰上软肉，等人看过来，她就呵呵笑，脸色不好，“好不好看？”
褚白清甩甩扇子，看天，“一般般吧，为夫只是偶然瞄过，勉强能入眼。”
“哼。”姜氏哼一声，“不许再看。”
“好好好。”褚白清连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