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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33章天弓

第133章第133章天弓

“你能看懂?”老头狐疑地打量江宜。

“您这满地稿纸,乍一看杂乱无章,其实,若按十二宫进行划分,就能从中看出秩序。”江宜越看越有兴趣,沿着稿纸边缘边走边研究,康老头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

“命盘推演之术,是以十二地支固定地分列在十二宫中,推查每一个星曜所适的宫度,从中看出一个人一生的命途与结局。但您这个图里,星星没看见一颗,都是些涂画的纸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康老头乱发里的脸突然发光一样,露出一个绝不温暖的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江宜满腹疑惑,蹲下来,凑近看那稿纸上的字——“薛涛”、“刘帆”、“张远”……有不少人名。

“你看到的是人盘,”康老头说,“人太多了,你看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如来看看天盘……”

“不,我知道,”江宜打断他,轻声说,“薛涛是东郡道院的佐官,先帝五十弟子之一,死于八百年前东海平寇之战。刘帆是且兰府第三任总管,在任期间无功无过,病死于述职途中。张远则是一名道士,别号空空子,唯一的事迹是从祖师祠堂墙壁中发掘出前代古书,奈何付之一炬,尽成焦土。”

康老头的眼神认真起来。

江宜走到另一边,又看见:“冯仲”、“谢若朴”、“李桓岭”……

“以天星入局,是算人。以人入局,当然是算天!”康老头抓起地上的稿纸,展示给江宜看,“推演命盘,必要有个时间节点。算人,要以人之降生之初的星曜定天盘,决定一生的格局与成就。算天,你猜我用的哪个时间做节点?哈哈哈哈哈,不错!正是神曜皇帝的降生之日!这一天,谢若朴、冯仲,包括后来追随他的那些人,都在各自的轨迹上。往前推,有前代秦王、前朝遗民。往后看,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些源源不断涌现的后来者,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命盘的先天格局。我做这个盘,就是要用天下人,算天下事,我要看看天的终结在哪里。可惜可惜,现在都乱了,回不去了。”

康老头心痛得抓耳挠腮。

江宜被他一番大话震慑住,心想康夫原来是这样一个狂人,难怪皇帝只有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算天?世人大多是尽人事听天命,敢算计天意的,八百年来只听说过冯仲。

“这个局我算了三年,”康老头伤感道,“结果依然不明朗,看来我的能力也只能止步于此。若是换作冯仲,也许早就有结论了。”

江宜:“……”

“后生,你是什么人?”康老头终于想起来,“到我这小院来做什么?”

“晚辈江宜,是……”

他话没说完,康老头吃了一惊:“什么?你就是江宜?我知道你,元生从东郡回来那天,和我提起过,说是遇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后来在岳州,听说是你帮助走火入魔的郢王,恢复了神志?”

江宜正想,元生又是谁?听他又提起岳州,明白过来,元生应当就是盲童的本名了。

他转念一想,问:“康老先生,您要算天,做一个流盘把后世所有人都囊括进去。难道,这里面也有我吗?”

康老头咧嘴一笑,趿拉着一双呱嗒板儿过来拉江宜的手。可是他年老力衰,常年窝在那个阴暗的小房间,没走两步就晕眩,反而要江宜搀着他。

“你看这儿,看这儿是什么?”康老头领他到石头压着的稿纸处,新添的一张果然是江宜的名字,旁边紧邻着却是“李飞白”。

纸上写的都是关于江宜与狄飞白旅途的路线,与途中所经之事。非是当事人不可能如此清楚。康老头到底是从何得知?

“呵呵咳呵,你们的事……咳咳……很好猜!咳……李飞白去潮州请裴同之镇压垫江遗族……咳咳……谁还猜不到他就是郢王世子……咳咳咳!”

江宜:“?”

康老头咳得喘不过气,吐出一口血痰。

江宜:“救命啊!康老先生,你怎么了?”

康老头牢牢钳着他不放:“你们是这个局里最重要的流星……呕……”

大堆呕吐物混杂血丝喷射到江宜衣襟,康老头的身体软下去。

一伙人破门而入,抢上前来,将康老头擡到屋里去,满地的稿纸转瞬被踩翻,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规律。

“康老先生得的是什么病?”江宜拉住一人询问。

“大人不是有病,只是老了。他今年已经九十高寿了!”

屋里出来一人:“快去找江宜!康大人要见他!”

江宜忙道:“我就是!”

他跟着那人进去,屋里地上墙上贴满稿纸,密不透风,康老头躺在唯一一块干净的茵毯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江宜呢?江宜!……咳咳咳……我有话要告诉你……咳咳咳……”

但他的视线已经浑浊,还没看见江宜,先翻起白眼,身边的人哭天抢地,那情形好像康老头已经驾鹤了。江宜不敢吱声,左右的人忙进忙出,请大夫,叫管事,没人得空理他。他在边上站了好半天,眼看康老头还没有醒转的征兆,就从书屋里出来。

阶前,大夫同人说:“……做好准备……就这几天了……”

江宜看眼院子里狼藉的书稿,有人拿了把斗大的苕帚,囫囵一通扫,地面大半被清理出来。他从石头底下,取出自己和狄飞白的名纸,收进袖子里带走。

梅园。江宜回来时候,狄飞白已经歇下。他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没看见商恪,心想此人最好热闹,一向闲不住,说不定已经在天南海北的哪间酒家里醉着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又很不痛快,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在商恪眼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回到屋里,一切如常。江宜方坐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屏风上搭着一件新衣裳,看不出什么料子,只道十分华贵,外表华光粼粼,一点灯烛的亮光都能使其熠熠生辉。摸上去,既柔软又韧性十足,从手掌上滑落,好似水波一般。

江宜摸出香桌上的茶刀,照着衣料割下去,料子纤毫不破。

他又端来灯烛,火苗烧过衣服,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映照出的波纹,宛如春河融化的碎冰。

江宜:“………………”

“痛痛痛!!不要拎我耳朵!!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嘛!!”

房门被人撞开。一个小少年跳进来,后领子被商恪提着,像只并脚鹌鹑。

商恪放开他衣领,少年摔个趔趄,揉着耳朵委屈巴巴道:“哎哟,痛死我了,我不是故意的嘛。”

江宜放下手中衣服,看过去——那少年的面容被屋里灯火照亮,霎时间好似蓬荜生辉。在那双眼睛面前,世间一切珍珠玛瑙都黯然失色,在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面前,任何绫罗绸缎都不能与之媲美。他俊美的容颜犹如雨后初霁的霓虹,清新而神圣,使无数人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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