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疯狂
“乱来，怎么是乱来呢？”方江把手上的钢管扔在地上，“我只不过是把自己没做完的事情做完罢了。”
方江拽着王温瑜的胳膊，把他在地上拖行了一段。
王温瑜挣扎着转过身子，想看看方江想要做什么，四周都很黑，王温瑜看不清方江要带他去什么地方，手脚都被束缚住，王温瑜试着挣扎了几下。
“老实点。”方江一脚踹到王温瑜背上。
王温瑜咬紧牙关，不再挣扎。
王温瑜不知道方江要干什么，方江只是拖着他一直走，走到了工地临时安置的一间屋子。
屋子应该是工人用来休息的，屋里很乱，还堆着生活垃圾和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估计是工地废弃之后就没有人住了，积了厚厚的灰。
方江把王温瑜扔在地上，王温瑜被灰尘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方江又上来给了王温瑜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安静点，他妈的，吵死了。”
王温瑜被踹得直想吐，感觉胃里疼痛难忍，一阵阵痉挛，干呕两声，却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
方江把王温瑜扔在这里就不管了，离开了小屋，王温瑜一个人躺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思考有没有办法能够脱困。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见了角落的一个啤酒瓶子，估计是原来住在这里的工人留下的，王温瑜努力往啤酒瓶子那边靠，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拿到了那个瓶子，王温瑜双手被缚在背后，他转过身，握住啤酒瓶子，往地上狠狠一磕，啤酒瓶子应声而碎，王温瑜擡头看了看门的方向，确认方江不在，他摸索着捡起一块玻璃碎片。
王温瑜又转过身，用脚把啤酒瓶子的碎片推到床板下，避免方江等会进来发现。
王温瑜又挣扎了一阵，爬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靠着墙，用刚刚的那片玻璃碎片割着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
绳子很结实，是极粗的麻绳，王温瑜的手被反绑很难用力，玻璃渣子一边割着麻绳，一边扎进王温瑜的手，麻绳只背割开了一点，王温瑜的手却已经不住流血，血滴在玻璃碎片上，让玻璃片在手上更加难捏住，一直在打滑。
王温瑜没有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只是割着手上的麻绳。
方江却突然推门进来，夜色随着方江打开的门透进来，方江手上提着一个桶，王温瑜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只是悄悄把玻璃碎片握到了掌心。
方江走到王温瑜身边，低头撇了他一眼。
王温瑜心里紧张，把手背在身后，装作气力全无的样子，躺在地上垂着眼皮，一动不动。
好在方江只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就走到一边打开了自己手上提着的那个桶。
王温瑜一直关注着方江的动作，当桶打开的时候，刺鼻的味道弥漫开，王温瑜瞳孔一缩，是汽油。
王温瑜经常在林兴文的修理铺呆着，这个味道他不会闻错。
“上次被那个疯子打断了，这次咱们继续。”方江言语间带着遗憾，“本来只是想烧了你们的店，现在好了，店烧不了，只能带上你了。”
“你烧死我，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王温瑜声音带着些颤抖，挣扎着靠在墙上，用身体遮挡着，加快了割绳子的速度，“而且林兴文很快就会找过来，你跑不掉的。”
“跑？我为什么要跑。”方江言语轻蔑，“我已经没有好下场了，我现在这样子不惨吗？拉你来垫背，林兴文下辈子也不好过，我觉得很值啊。”
王温瑜见方江无法说动，干脆不说话，默默割着自己手腕的绳子。
方江见王温瑜不说话，冷笑一声，把汽油桶端起来，四处泼洒，屋子面积本来就不大，很快就被汽油泼满了，连王温瑜身上都溅上了汽油。
刺鼻的气味冲击着王温瑜的鼻腔，王温瑜只感觉浑身都疼，脑袋也快要炸了。
“王温瑜，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只能怪林兴文。”方江也被汽油味熏得眼睛赤红，状似疯魔，“当初要是你们能老老实实接下我的单子，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温瑜瞪着方江，依旧一言不发。
“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方江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激动，方江拿着打火机的手有点抖，“啪啪”两声，打火机微弱的电火花在深沉的夜色中极为扎眼。
王温瑜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火机没有点燃，方江又“啪啪”摁了两下，还是没有点燃。
“操了。”方江把打火机往地上一扔，骂了一声。
王温瑜心里松了一口气，方江怒气冲冲的又离开了屋子。
王温瑜见方江离开，盯着门看了一阵，方江好像没有回来的迹象，王温瑜的胆子大了些，用玻璃片继续割麻绳，因为方江不在，王温瑜动作大了些，进度也快了不少。
他能感觉到，绳子已经快断了。
屋里静谧无声，只有王温瑜喘息的声音和绳子与玻璃摩擦的声音。
……
方江走出屋子，开上了自己的三轮车，离开工地，开到了路边的一家小店。
“老板，要个打火机。”方江走进店里，对老板说。
老板正靠在椅子上看着桌边的电视机，闻言擡头，看见方江身上带着刺鼻的味道，浑身都是灰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打火机，扔在柜子上，“三毛。”
方江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一毛，一张两毛递给老板，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准备转身离开。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方江又回头，“再给我拿包烟。”
老板问他，“要什么烟？”
方江把兜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还有五块钱，“随便拿一包吧，五块钱的。”
老板转身拿了一包烟给方江，“正好五块。”
方江从老板手上把烟劈手夺过，转身离开。
老板又盯了方江的背影一眼，嘴里嘟囔了句，“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