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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不自觉地咬了咬舌尖,发觉自己的确更奇怪了。
眼珠子没滋没味的东西换成是她的,便哪里都想要用舌尖尝尝。
他不由收回从前某些时刻对她乖的评价。
她哪里乖,分明是个坏女孩。
会将人心底最坏,最脏的欲丨望的都勾出来。
“都给我让开——”
下人尚且不敢强闯,但知随却是个刺头。
此处又是他自己家里,他要进自己妹妹房间里甚至也可以蛮横地不给任何理由。
门被人“砰”地推开。
沈欲这次淡然地收回了手,任由美人慌张地将自己衣不蔽体的身子都藏到了被子底下。
知随进来后,瞧见沈欲,不但没再像从前那样对他冷嘲热讽,反倒从脸上挤出了个罕见的笑。
同沈欲从前恶劣的关系竟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仿佛转变得好了起来。
“上回多亏了薄然及时送回来的那株瑶山玉葵,不然,我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知随对此感到感激,却不知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男人当时是怎么逼着他妹妹“自己乖乖进去”鸟笼里面,才换来他的腿保住这件事情。
“说起来也是好笑,要不是你后来送了药材过来,我差点还以为是你为了沈蓁那厮才要把我腿给打断……”
知虞忍不住扶额,多希望这位兄长这时候就不要给她雪上加霜。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了。
“哥哥,我有些不舒服……”
知随立马留意到她,接着放下手里茶盏道:“那赶紧地,换上衣服,上马车同妹夫回去好好过日子……”
知虞眼神示意他好几次,偏偏他缺心眼般,根本不明白当下压抑的情景。
知虞只好语气嗫嚅道:“我有话同郎君说……”
沈欲仿佛没瞧见他兄妹俩配合极不默契的模样,只语气沉沉地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在这一盏茶喝完前,你可以慢慢说。”
落在知随耳中,自是听不出什么问题。
可落在知虞耳中,就像是听见那规定好了闸刀落下来的最后时辰,让她颈后的汗毛微微悚栗。
知虞脑中一团乱麻,可还是迅速地捕捉到一缕思绪。
在沈欲喝完茶,放下茶盏的瞬间,她掩着心口语出惊人道:“郎君答应过要给我休书的事情……”
知虞咬了咬湿润的红唇,却鼓足了勇气吐字清晰地将话说得完整。
“还作数吗?”
她给出的心虚回应,几乎就要落定了宜春楼里的人就是她。
以至于心虚到,迫不及待地就要用休书来挡住他身为丈夫的问责。
知随虽然偏爱妹妹,听到她这话后难免也觉得她这样不太妥当。
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当然清楚男人的心思。
嘴唇和牙齿都会有不小心磕碰到流血的情况出现。
可夫妻俩若动辄就用休书来解决问题,知随觉得,旁的男人也许会一直容忍,或是容忍个几次就要爆发。
可沈欲焉能是这种被人用休书给拿捏住的人?
就更别说,这人还是他知家的姑娘。
表面上虽然看着和谐了些,可沈欲与知家那些旧怨哪会那么容易消除。
果不其然,知随眉心一跳,看见男人叩击着桌面的指节微微一顿。
沈欲定定地望着榻上的美人。
知虞指尖掐紧,在一片几近死寂的沉默后,对方却将茶盖落下,嘴角噙笑地答她。
“自然作数。”
……
白寂手底下派出去的人是亲眼看到夫人从宜春楼后门离开。
他虽没有第一时间同郎君汇报,可郎君进了夫人的房间后显然也给过她许多次承认的机会。
可夫人不仅不珍惜,反而还提出了休书,实在很不应当。
见车厢内闭目养神的男人,白寂便冷着嗓门道:“的确,郎君早就该休了她了,如今她愿意自请下堂,也算是她自觉了……”
说完,却又忍不住暗暗打量沈欲的脸色。
见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又忍不住问:“郎君果真要给夫人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