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换脸

出了钱家的门，走上了阳光的道，我心里轻松了很多。这些事儿其实并不复杂，证明来证明去，无非就是想在这一块地界上混出点人样来，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某些东西而讨好某些人。拿了戥子扣，带着钱子衿回了家，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心里十分舒坦。我之前就说过，地半仙的事，也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事，南京神鸟下面的地宝不管是什么，它就在哪儿，没跑，可这十年来地半仙之间斗来斗去，最终落下了那么大的谜团，其实有什么呢，无非就是钱。

说到底，就是个利字在祸害人。

人分三六九，宝分黑红白，这事儿也就那样。

回到家睡了一会儿，我便打了电话给李本斋，告诉他，今晚我要上窑了。李本斋在行二爷家里的时候就听懂了我的话，当时因为有别的人在，我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挂了电话之后，钱子衿问我：“真的要去碰那神鸟？”

我说道：“是，是要动一动，不然的话对不起你爷爷，话又说回来，你爷爷玩得那么大，我不可能不配合一下。我本来想过几天的，可是想一想，择日不如撞日，就祂媽今天了，你再去睡一会，我和靖玫商量点事，晚上出发的时候我叫你，你别跑了。”

钱子衿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四大龙首家里头，也就剩她没长大了，现在看来，我要操心的事情也不多了。孙知乎在杭州游刃有余，李本斋这混蛋比谁都阴，还有赵家的人我还没见到，但是看赵风雷，就知道赵家的人也不什么善茬，说来说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找到靖玫的时候她正在读书，她不想要地骨宝鉴，可是我给了她一些另外的书，就当是给她消磨时间，消一消她身上的戾气。见我来了，她放下书问我：“什么时候上窑？”

我说了时间，靖玫点点头：“要准备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准备，多带点红绳和香烛，另外再多带点手套和冲锋衣，打火机你身上多带几个，那千星草可不是开玩笑的，看似无害，实则上人碰了，会被痒痒死。”

“知道了。”

随后我又找到正在睡觉的镇外环，他睡得比猪还死，好半天才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醒了之后，他揉了揉眼睛，“王平安，咱们这回再搞完，就能消停一会了吧？我发现我都瘦了，实际上我跟你说，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就跟我说了，别让我跟你在一起混，你总是把我带坏，今晚你又要做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孙子，咱们今天晚上就去动那神鸟下面的地宝了，事情都赶到这了，我也明白得差不多了，不动也不姓了，你不想知道你祖爷爷到底跑哪里去了吗？”

镇外环摇摇头：“我不想知道，他跟我有多大关系，说实在的，都快出五服了。这段日子里我跟着你吃糠喝稀的，日子真不好过，晚上你要去神鸟哪儿，我再跟你去一次，咱们就回苏北好不好？”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这一次搞完了，咱们就回苏北，再也不问这些破事了。我就是想看看神鸟下面到底是什么地宝，咱们看完了，什么事都没有，回家，你娶你的媳妇，我卖我的书，这回我想弄个书店。”

“你得了吧！”镇外环说，“我看你还是想知道你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话说钱老太爷都把你骗了，你有那个必要非要这样吗？说实在的，要是我，我屁事都不管，该干嘛干嘛。”

我没再和镇外环说下去，有些话说多了也就没意义了，放在心里头反而更好一点，其实话又说回来，我也想回苏北去，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躺在书摊上晒着太阳，悠哉悠哉的混着日子，那才叫美。但是现在钱老太爷死了，有些事情我得自己去看，就像有些真相我得自己去挖掘一样。

晚上的时候我吃了点东西，随后把钱子衿叫醒，让她胡乱填了几口之后，正要出门，玉金子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没想到玉金子会来，他的到来预示着接下来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打算去了？”玉金子的身后没有人，我想他是一个人来的，他来的时候就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在杭州的时候就说过，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镇外环在内，今天晚上我要淘土，实际上真正的时间并不是现在，而是明天。我就是想要看看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人把我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想这个人除了镇外环也没别人了。

我没提出来，而是问玉金子：“就是今晚，打算进去看看，您来，是有什么事吗？有事你尽管开口，我能帮的就帮。”

“别去。”玉金子说，“那地方让李博的人看死了，不少地半仙去了之后也就是送死，你刚才在花太岁那儿看的活儿宝，也就是从神鸟下面带出来的，天下脉路出昆仑，南京这条龙尾上的地宝也不多了，就都在那里头，那是宫殿，供奉的是人，你进去之后，就不怕出不来吗？”

我说：“我就是想看看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我想知道我能看见什么，你们都进去过吗？我也进去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危险，有危险我自己会有办法的。”

“地骨宝鉴在你手上？”玉金子话锋一转。

我点头道：“打算送出去的，你要吗，你要的话我默写下来给你。”

“我不要。”玉金子奇怪的说道，“你自己留着吧，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今晚不要去。你朋友不想害你，这段时间，我也知道你不少事，在杭州和孙一在一起，感觉吃了什么亏了吧？小诸葛是我朋友，这些人我都认识，你还是多想一想自己。”

我听到这里，点点头，算是受教了。然后我问他道：“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对吗？”

“知道，十年前我带了两个人去的，最后我一个人出来了，那里头能吃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进去后，说不定就出不来了，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给你说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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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千万别相信任何人。”

玉金子说完，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什么话也不说，似乎在等着我说什么。半天之后，他先着急了，问我道：“你不想知道点什么吗？”

我心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也就那么点事。但是我现在确实想知道点什么，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苗寨那边有个秘术叫换脸，也是一种厉害的法子，你回头好好打听打听，徐姐来的时候你没问，我就很好奇。”

“你还是没说啊，你到底是谁？你的面具拿不下来吗？”

“别问了。”玉金子说，“你执意要去的话，就好好准备准备吧。多带点红绳，对你有好处，还有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