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锅盖
中医延续千年,靠的就是师徒模式,若是有一项独门医术,便可受人敬仰,再择优收徒,流传后世,享誉百年。
可是太子爷一开口就是“不得藏私”,这可就与现实的规矩不符合了。
李礽转身爬回椅子上坐着,本来还想学个霸总,往后一靠,跷着二郎腿,同人谈判,奈何椅子过大过高,他琢磨了一会放弃了,双手放在扶手上,显得整个人十分的乖巧,“你若是答应,这祛除邪风之法,我便免费提供与你。”
“保成为何提出这样的条件?”康熙沉缓开口,他相信保成绝对不是随意说说,其中肯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此物能救人性命,自然是广而传之更好,但若是拘于所谓的秘法,便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李礽说道
产钳的作用很大,但若只是成为一家私有之物,那便失去了作为一个跨时代产物的意义。
李礽的表情很淡然,他不怕陈医女不答应,按照他对康熙的理解,十有八九,康熙还誊抄了一份,到时候让别人去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他相信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地选择一个人得到产钳,所以陈医女定然有过人之处。
康熙也看向了陈医女,从感情上来说,他支持保成的想法,从理智上来说,他觉得陈医女可能不会答应,此物归陈医女所有,她自然有拒绝的权利。
“民女想问问太子爷为何执着于此?”陈医女开口道。
李礽沉思一会,才开口道:“我没有额娘,已成定局,但是别人还有机会啊。”
这话完全超乎了康熙的意料,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除了之前去祭拜仁孝皇后那次,保成啰里八嗦地讲了许多,平常几乎是看不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血液一瞬间冲遍了全身,令他目眩神晕,他好几次的呼吸都沉重到凝滞,喉头滚动,说不出话来。
陈医女也吃惊了一下,低头沉思一会,郑重道:“民女答应。”
不只是为了太子爷对额娘的思念,也为了普天之下千万女子的命运,如此一想,她又觉得充满了干劲儿,皇上和太子爷都支持自己了,还有什么好畏首畏脚的呢?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三人分头行动,陈医女回去练习手法,李礽研究消毒水,至于康熙,他要让造办处把这名为产钳之物制作出来。
为了使自己的行动有信服力,李礽先去了太医院,详细询问了一些关于伤口消毒的方法,苍术、艾草都有用,至于医疗器械,像刀、针一类,火烧、水煮都有,利用高温杀死细菌。
当然,白酒有时候也会用到,但是效果十分不稳定。
李礽和弹幕都猜测是因为浓度的关系,根据后世可知,75%的酒精效果最好了,这就得用到蒸馏技术。
制作简单蒸馏仪器对于李礽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关键问题在于如何不露痕迹地施展出来,毕竟康熙因为他年幼失恃,最近特别关注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示那热腾腾的父爱。
他脑子一转,有了主意,吩咐德忠火急火燎地给他准备东西,然后在他的小试验所开始折腾。
先分别用白酒煮了苍术、艾草等中医常用的消毒药材,大火、文火各来一遍,院子里面飘散着诡异药味,苦涩之中还带着一点点恶心。
这气味令附近的侍卫、宫人痛苦不已,连最新二哥的小胤祉最近一放学都钻进自己的屋子里面假装学习,避免被二哥招呼去看熬药。
倒是福格和张廷玉两人年纪小,下午没课,又觉得毓庆宫无聊,跟着太子爷瞎胡闹。
福格盯着这一锅黑乎乎的药汁,忍不住扭开头,“这个不行吧?”
张廷玉背着小手站在一边,也看了会,点点头,“我觉得不成。”
“可是我已经试验了很多种办法。”李礽用铲子搅了搅锅中的药草残渣,浓郁的味道散开来。
三个人默默地屏住呼吸,各自连连后退数步,心中所想,表露无遗。
李礽托着腮,盯着德忠他们收拾锅炉,小眉头皱着。
张廷玉和福格对视一眼,上前安慰道:“这才五天呢,太子爷不用着急,兴许咱们还有别的法子。”
李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没有法子,他这是有法子不能用。
看在这两人的眼中,就是太子爷为此神伤啊,张廷玉在后面戳了戳福格的腰子,福格一个激灵冲了一步,与太子爷面面相觑。
李礽看着突然靠自己这么近的崽崽,面露迷茫,“福崽,是有话要说吗?”
福格回头瞪了一眼张廷玉,张廷玉揣着手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太子爷,咱们要不要想想其他的法子?”福格建议道,“之前,您做出了肥皂,这次肯定也可以的。”
李礽闻言,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立马激动地拍了拍福格的肩膀,赞赏道:“你可真是福崽啊。”
福格一脸懵逼,看着太子爷,又看看张廷玉,他这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
“德忠!”李礽叫了声。
德忠手中的动作一顿,以为太子爷又要叫自己跑一趟太医院了,这两日去太医院拿药材再来这里浪费,搞得太医院的那群人恨不得对着自己翻白眼。
“奴才在,太子爷有何吩咐?”德忠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别人,快步走近。
“去给我搬几坛子酒来。”李礽说道。
正竖着耳朵等后面药材的德忠见太子爷说完这句话就闭了嘴,疑惑道:“药材呢?”
“不要药材,只要酒。”李礽说道,他要开始发挥自己的威力了,让大家瞧瞧科学之光。
德忠只当是太子爷突发奇想,又有了什么折腾的法子,但是皇上都同意了,他也只能由着太子爷折腾。
酒被搬过来之后,倒入锅中,开始煮着。
德忠莫名其妙,这酒有什么好煮的,难道说是听说烈酒和热水能消毒就混到一起了?
李礽可没有解释的打算,他问道:“你喝酒吗?”
德忠啊了一声,不懂太子爷这是何意,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奴才就喝过一次,不好喝。”
“去找个会喝酒的人来。”李礽吩咐道,这一屋子都是半大小子的奴才,还有就是小崽子,都不是喝酒的人,等会儿谁来试酒?
德忠这下子更迷茫了,终于没有忍住问道:“太子爷找会喝酒的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