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小八
打之前明珠退下来后,众人就有点品过位了,皇上看样子是不打算复用这些“老人”。
索额图站在权力的中心,感受比旁人要更清晰许多,但好在他家还有察岱跟着太子爷,也算是后继有人。
提到这件事,索额图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子孙辈里,他最看好的是延全和延善,还有长恩,但延全两兄弟没被太子爷选中,长恩更是把太子爷得罪彻彻底底,迄今都没回京。
而察岱,在被选为哈哈珠子之前,根本不被索额图看好,但就是这样的人入了太子的法眼。
就在他以为察岱会从此崛起,再续赫舍里氏的辉煌,没想到还是那种不愠不火的状态,在所有的哈哈珠子里面几乎算得上垫底,更是未得到太子爷青睐。
索额图自己也经历起起落落落落落……整个赫舍里氏似乎就这样走向了落日黄昏。
可,就是不愠不火的察岱成了中坚力量,他管理的试验田种植着大清最好的种子,丰产丰收,屡次得到皇上的赞赏。
与之同辈的延善和延全就比下去了,尤其是之前延善延全在家族中可是如同繁星一样的人物,被平平无奇的察岱比下去,自然是心中不快。
这种嫉妒的情绪在索额图开始把培养重心转向察岱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索额图听皇上提过一次,说想要把研究院列入户部之中,便起了心思,全身心地培养察岱。
索额图知道的消息,自然不会瞒着家人,这也是延善延全如何能知道这个消息,并且以此为依据牟利。
然后,坑了索额图一把大的。
康熙听到调查结果点之后,直接把那两兄弟抓入了大牢,一方面有被背叛的不快与恼火,另一方面也有对研究院的重视。
不知不觉,研究院研究出来的东西渗透了方方面面,不只是让生活更好,更让康熙看到了盛世之年,国富民强也指日可待。
延善延全两兄弟被康熙抓了,身为靠山的索额图自然也被连累,与明珠同为老年失业,在家养老。
当然,比历史上好点的是,康熙给了他机会辞职——召索额图进宫,感怀了一下太子小时候遇到了长恩,结果又提到了延善延全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家教还是重要的。
索额图伴君多年,很清楚皇上的意思,出宫之后就上了请罪乞休的折子。
康熙满意他的识趣,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准许他在现有的官职上致仕,保留了最后的情面。
康熙原以为这是结束,谁知道,没过两天就接到了江宁出事的消息,朝野震惊。
虽然攻击的是石清韵,但谁不知道石清韵的背后就是太子爷呢,还是太子爷也在江宁的时候,这不是妥妥地在打太子爷的脸吗?
打太子爷的脸,那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要不是李礽的信也跟着来了,康熙差点就准备亲自前往江宁,去接儿子回来了。
李礽在信上把情况说得一清二楚,主要是表明了自己的猜测,觉得这次对石清韵的刺杀时机确实蹊跷,恰好正在发生了那两件事之后,要说没任何的关系,那恐怕没人会相信。
康熙知道的更多点,就在江宁事发的前两天,李光地刚刚完成了调查,奏本放上了他的桌子。
奏本上,李光地先说自己在调查了万荣县之后,发现当地之人对陈竹筠的行为以及朝廷的判决仍有微词,他颇为不解,于是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当地人对贞节牌坊很是推崇,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
而且,这并非该省独有,其他的省份也有此类情况,甚者,双方合谋此事,嫁娶只为了让人守寡,只为了名声。
李光地说自己调查过最丧心病狂的一个案子,女子不过十三岁,就开始了所谓的守寡,按照婆家的要求,还要再守个三四十年,最后再给写个节妇吟。
康熙接到这个奏本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保成之前在奏本上提到的扭曲制度导致变形的社会,上面的命令到了下层会被歪曲到何等地步,全凭执行者的良知。
“为了这等小事儿,真是丧心病狂。”荣宪道。
胤祉听说二哥送信回来,立马哒哒地溜到了乾清宫,本来是想看看二哥遇着什么新鲜事儿了,结果上来就是这么一阵心惊肉跳的险情。
这还得了?
胤祉立马通知了他最亲近的人——荣宪,荣宪知道了,那同她一起的纯禧和端静就知道了,荣妃也知道了。
于是后宫的妃嫔、公主、阿哥们都知道了,现在的乾清宫坐满了人,一个不落。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屋子,康熙无语,只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皇贵妃对康熙的想法摸得差不多,她捂着胸口,道:“好在保成没事儿,臣妾听着这心里可真是害怕极了。”
“额娘,摸摸。”小八靠在皇贵妃的怀中,伸手揉了揉额娘的胸口。
皇贵妃的心都要化了,“真乖~~”
“这些人也是胆大包天,臣妾在盛京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哪家的闺女不是阿玛额娘的心头宝啊,怎么能如此糟践呢?”宜妃素来心直口快,听到这种事儿,眉头紧紧皱着。
她没有女儿,但她自己就是女儿,从前在家中的时候,父兄可都是捧着自己的,万万不曾听到这种事情。
宜妃道:“依臣妾所见,倒不如直接废除罢了,这都是前朝的遗祸,咱们满人留着干嘛?”
“宜妃说得不无道理,要是这些祸事儿都因这个而起,废除也是一件好事儿。”惠妃神色不像宜妃那么激动,但也是赞同宜妃说法的。
“此事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康熙叹气,他虽然认为这是陋习,但就如同裹脚一般,并非朝廷能禁止的事情。
而是长期推崇的文化行成的,其中主流推手便是那些读书人,或者说士大夫之流。
“但能阻止这事儿的只有汗阿玛了。”荣宪道,她的神色带着点淡淡悲伤,“儿臣还以为这天底下的父母都如汗阿玛与额娘那般疼爱子女,断然不疼爱,至多也不过是像个陌生人一般,万万想没想到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荣妃一听,就知道自己女儿在打什么主意,还有这副表情能骗得过谁?
“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人像你汗阿玛这样为子女着想的父亲,你想想,你们说要念书,你汗阿玛就同意办女学,你们说要修书,你汗阿玛就给你们人手。”荣妃笑着道。
“可不是,臣妾的侄女前两日进宫探望臣妾,说到想要去女学念书,家里竟然无人支持,想让臣妾帮忙说两句呢。”德妃柔声道,“这世上可没有几人能同皇上这般开明呢。”
“臣妾知道皇上为难,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事儿,虽然并非世上父亲都如皇上这般,但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子民,自然也包括这些无辜的小姑娘吧?”皇贵妃道。
“你们啊。”康熙点了点她们,“一个个轮番上阵,不就是想让朕同意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