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剑道黄昏

枯寂沧桑的声音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让辰凡的心神恍惚一空，他突然觉得来这里历练不过是一场空。万魂阳神果是空，成仙也是空，而他的剑道亦是空。神道彻底消失在他的脚下，辰凡发现手中的藏锋已经彻底腐朽，一阵风刮来竟然断成了三四截。

昏暗的天地，到处都是破碎的残垣断壁，远处残阳如血风沙像刀刃一样划过他的脸庞。

辰凡衣衫褴褛头发花白，他的身形佝偻面容枯槁消瘦，已然是一个垂垂老朽。在他的四周全部是断掉的残剑，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呜咽声。

“天道苍苍，人道茫茫，仙道渺渺，剑道成殇。天崩地灭，大道溃散，你的剑道已成泡影，犹如黄昏落日”

风沙之中，呜咽声绵绵不绝地诉说着，辰凡落寞地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藏锋，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他吃力地提起自己的手腕，看着断剑上不断侵蚀掉落的碎片，忍不住心头悲凉无限。身后是他此生的道，往日里尸积如山，如今只剩下几根风沙侵蚀后的遗骨，而他此刻彻底进入了迟暮之年。

“剑道黄昏，所有昔日的一切都成了笑话。所以，我就是那个最大的笑话”固执地提着半截残剑，辰凡不断咀嚼着这几句话，他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是在质问。

“所有的都是笑话，包括你也包括死在这条道上的所有生灵。因为你的道是假的，不信你回头再看.”

辰凡的长叹很快就有了回应，当他回过头再看之时发现身后已经是一片枯黄的山坡，除了几棵焦黑的树桩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低头再看，他发现手中的断剑只不过是一根枯枝而已，哪里有什么剑的影子。

“蒋诗诗之墓，成绮韵之墓，朱梓博，林小玉，陈不群之墓，死了，他们都死了吗？”呆呆地望着手中枯枝，辰凡一时无语，等他再抬头发现不远处是低低矮矮的一排坟包，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

“死了，全部都死了。你醉心于剑，天天用一根烧火的枯枝杀来杀去，以为自己是剑中的帝者，对于他们的生老病痛却不闻不问，所以今天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到现在这一步，你依旧还握着这跟枯枝，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帝，是圣吗？”

声音里充斥着一股怜悯，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没一个字都像是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辰凡的心底。墓碑上那些熟悉的名字变成了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神情而又怜悯地看着他。在这些目光里，他不是帝也不是圣，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垂垂老朽。

“我不是帝，我也不是圣。我只是我，纵然手中只是一根枯枝，我也当它是七尺青锋。”辰凡不甘的怒吼一声，挥动着手中的枯枝疯狂地打来打去。

“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仗剑走天涯？”看到辰凡疯狂如此，那个声音的怜悯之意更盛，一时间那些熟悉的面孔竟都开始掩面痛哭。

“大道有增减，宁死侠骨香。我手中无剑，心中却有。纵然是一根枯枝，在我之手也是天地神剑。你都没死，大道又怎么会崩。你不该以怜悯之心对待一个剑者，因为这充分暴露了你只是一个蠢货。我说的对吗？”

辰凡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原本枯槁的面庞多了一抹红晕，脸上的死皮开始不断脱落。他大笑着抬起右手，手中的枯枝再度化成了一把断剑。

“怜悯强者，屠戮弱者，这难道不是你们人族最虚伪无耻的一面吗？”声音带着诧异之色，它似乎没有料到辰凡能再度提起手中的剑。

“强者不能被怜悯，弱者也不能被随意屠戮，这一点无关乎种族。人心复杂，魔心恶毒，你为了让我弃剑入魔，真是煞费苦心.”辰凡脸上的死皮已经脱落殆尽，他的声音平和冷静，完全没有之前的落寞和枯寂，仿佛就是在与故旧闲谈。

“既然知道魔心恶毒，人心复杂，那么已经说明你心中早就有魔。何不现在就与魔共舞，早早成就圣魔法身，傲世诸天”声音不徐不疾，继续在劝导辰凡，充斥着一股强大的诱惑。

“傲世诸天却不必成魔，剑道黄昏也不过是一叶障目不见真章而已。如果食古不化，哪怕剑道封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听说你是准剑神，如此看来你不能剑道封神，就是坐井观天心思太过于狡诈”

辰凡摇了摇头，没有丁点犹豫地就怼了回去。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声音是谁，正是那个不为人知闯入这里的魔族准剑神。这也让他的心神高度戒备起来，因为一开始他差点也上当了，靠的还是八荒祖石的异动，才让他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

“哈哈，你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对一个准剑神如此评头论足的。你有点意思，我决定先不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再临时间，彻底了断绝了诸天的剑道.”

一个俊秀清朗的面孔出现在天穹俯视下来，就像是一头巨象在俯视蝼蚁一样。即便辰凡挺胸抬头怒视着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没有刻意看着辰凡，可辰凡却无法躲避他的目光，犹如万丈高楼砸了下来，无形的恐怖威压让他的全身发出嘁哩喀嚓的声音。

辰凡的嘴角再次出现了血迹，这就是一个神的力量，他只是一眼就让辰凡付出了如此可怕的代价，全身近乎有一半的骨头出现了裂纹。这个时候，只要辰凡坚持不住要么原地成为齑粉要么就是成为魔的奴隶。

“嗡”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一声长鸣过后，巨大的面孔就从天穹消失了。辰凡的身上已经是汗流浃背，他一低头发现手中真的只剩下一把断剑，跟随了他多年的藏锋只剩下了原来的三分之一灵性全无和废铜烂铁别无二致。除了剑身上的藏锋二字依旧，其他的已经看不出这曾是一把好剑。

“魔不空，断剑之耻，我辰凡必报.”

仰天长啸一声，辰凡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神道的边缘，他收起了只剩半截的藏锋继续向前而去。神道的尽头就在眼前，最凶险的一关辰凡总算是过了。可他的情况也糟糕到了极点，没有来得及多想，他吞下了两颗丹药，踏着神道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

神道的尽头很狭窄，只有不到一尺宽，辰凡没有一丁点的麻痹大意。果然是步步杀机，就在辰凡的一只脚踏上星辰，一只脚还没有脱离神道之际，一条水桶粗细的黑影突然拦腰袭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