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凤凰酒店
第16章凤凰酒店
李鑫说：“我给你提供个有用的线索，她是美院出身，认识我之前一直卖画为生。她身上没什么钱的，如果继续留在上海的话，为了生计应该会去卖画，我们可以去人流大的地方找。”方卓一怔，李鑫看上的竟然也是个卖画的穷女人？该不会跟他苦苦找寻的是同一个人吧？仅仅过了五秒，方卓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哪有那么巧的事？sh市几千万人口，他们兄弟俩看上同一个女人的机率估计比中彩票头奖还小吧。再说了他俩个性迥异，口味应该也是天差地别的。
方卓说：“没用的，现在城管抓得紧，几乎没有能摆地摊的地儿了。”这消息也是在他找寻潘若琳的过程中得知的，不光是潘若琳，就连那卖鞋垫的女人也没了踪影。
李鑫紧张地问：“那怎么办？”
方卓回答：“只能从那些便宜的小旅馆慢慢找起了，没别的办法。”方卓想李鑫这忙算是举手之劳，因为他也要找人，可以两个一起找。
离开大富豪后，李鑫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一次去了那家酒店。他询问前台小姐潘若琳有没有回来，或是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前台小姐给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家。
忙碌了一天，父母早就酣然大睡了。洗完澡，李鑫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钻心地想着潘若琳，而且清楚地意识到，他从未如此想过一个人，他爱潘若琳已经爱到骨子里去了。薄薄的月光洒在窗台上，可窗外还是寒冷的，此刻她在哪里过夜呢？该不会又因为囊中羞涩而露宿街头吧？
翌日李鑫鼓着对熊猫眼来到学校，走到教室门口，一个同班同学拉着他说：“李鑫，你刚经过门卫室没看见黑板上的字吗？那儿有你一份快递。”
快递？李鑫有些蒙了，他很少有快递的，更别说寄到学校来了。该不会是潘若琳寄的吧？对，一定是她！李鑫的第六感瞬间就肯定了这个念头，他飞一般地朝门卫室跑去。
是一个小箱子，箱子上没有署名是谁寄的，但字体娟秀，应该出自女孩的手。打开一看，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手机李鑫很熟悉，正是他花钱给潘若琳买的那个。纸是一张欠条，潘若琳写上一个大金额，李鑫给她花的每一分钱她都算在其中了，甚至还算上了利息。
李鑫逃课了，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逃课。他坐在校道旁的椅子上深思，他需要安静地思考，他渴望想明白潘若琳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毅然决然地跟他决裂，是他做错什么了吗？可他什么也没做呀。
方卓昨晚说的话又在李鑫耳边萦绕，他现在不得不承认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上海是个大都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外乡人涌进来，鱼龙混杂，确实什么人都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如此信任一个背景不明的女人，实在是愚蠢。
在李鑫独自伤神的时候，上海最大的火车站里，拥挤的售票窗口前，潘若琳和一堆人排起了长龙。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回一趟昆明的家。虽然和李鑫分道扬镳后转学的事情也就泡汤了，但上海对她的吸引力没有改变，定居上海之前她得回趟家，除了搞定证件的事，还得安抚母亲那颗不安的心。
母亲受过高等教育，是个开明的家长，现在再婚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没有理由阻止女儿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次只要跟母亲谈开了，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上海定居了。
轮到潘若琳买票的时候，她将三张百元大钞递上去，彬彬有礼地说：“您好，我要一张去昆明的硬座。”
售票员边收钱边说：“麻烦给我你的身份证。”
“大姐，我一个人来上海旅游，包让人偷了，证件也没了，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抱歉，铁路有铁路的规定，没有身份证就买不了票。”
“没的商量了？”
“临时身份证也行。”
“不管什么证件也得等我回家了才能办啊。”
“建议你坐汽车吧，汽车不用身份证的。”
离开火车站，潘若林马不停蹄地往汽车站赶。她也想过要坐汽车，但长途汽车一般都是豪华卧铺，票价不便宜，她身上只有305元，勉强够买张硬座火车票而已。不管怎么样，她也得去问问再说。
汽车站里人头攒动，跟火车站一样拥挤。潘若琳在大厅的公告栏查票价，竟要658元，她的钱差了大半。她有点蒙了，坐在候机厅里，看着迎来送往的人群，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回家去，竟然因为一点车费回不去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打电话回家，让郭鸣的人送钱过来，另一条是继续留在上海。
同样是回家，可在潘若琳看来，靠自己的能力回家和靠家人的帮忙回家就差太远了，是她主动离家出走的，如果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家人肯定认为她是混不下去才回来的，到时候就会失去谈判的资本。
天无绝人之路，她绝不会就此向命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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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若琳打起精神离开了汽车站。她去买了画板画纸和颜料，然后来到了她阔别快两个星期的地下通道。她当场傻眼了，通道里萧条不堪，门口还贴出告示，说是禁止摆摊，违者重罚。
最后一扇希望之门也关上了，老天当真不给她一丁点机会。在路边的公话亭里，听筒被拿起又放下，潘若琳始终拿不出勇气拨通母亲的电话。她就要狼狈地回到那个家里去了吗？可为什么一点都不甘心呢？
咬咬牙，潘若琳重重地把听筒给挂上了，然后头也不回往站台走去。在这大都市里，她还可以求助一个人，便是李鑫。但对于背叛她的男人，她是不会摇尾乞怜的。她可以穷得露宿街头，但尊严不能扔掉。
在公车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后，潘若琳来到了一家叫凤凰酒店的门口。那酒店颇有规模，门面装修得富丽堂皇。潘若琳来这里是碰运气找工作的，几天前那个叫苏琳的时髦女人塞给她的名片还好她没扔掉。是对方主动搭讪她的，没准她真能给她提供一份满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