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方卓找人
第12章方卓找人
李鑫跑过去轻声对潘若琳说：“怎么不去找个住的地方？这样的天气呆在这种地方是会生病的。”潘若琳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李鑫，然后苦笑道：“我没有钱去住旅店。”
“我刚才不是给你一百块吗？”
“我还得吃饭还得买药，这些更急。”
李鑫看着潘若琳那副凄惨的模样，实在不是装的。他心一软，一把将她拉起来，她再这样折磨自己非得只剩下半条命不可。
别墅区附近有个快捷酒店，最小的房间一天也不过两百块钱。房间虽然小，但有独立卫生间，有热水，有电视，床也很舒适，对潘若琳来说，已经太满足了。
潘若琳望着李鑫说：“真是太感谢了，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过阵子就还。对了，这儿附近有比较大的药店吗？”
李鑫说：“有一家。你脚扭了对吧？还是去医院吧，拍个片才能放心。”
“不用去医院，买点药敷就行。现在能带我去买药吗？要是今晚停药就惨了。”脚伤对潘若琳来说不算什么，她那严重的心脏病如果发作起来，很可能会休克而死。她的药已经吃完了，如果在停药的情况下还一个人住，那就太危险了。
李鑫和潘若琳共同撑一把伞去药店，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伞上像打鼓的声音。好在伞够大，不然两人肯定都会湿半边。在药店门口，潘若琳小声地跟李鑫商量：“能再借我点钱吗？你放心，一分钱我都不会赖账的，我给你写借条。”
李鑫点点头。潘若琳跟老板交涉的时候，李鑫留意听了，因为母亲是医学博士，他对药品的名称还有点研究，潘若琳说出的那些药名是治心脏病的，可看起来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回酒店的路上，潘若琳主动拉起家常：“我叫潘若琳，云南人，听口音你应该是本地人吧？”
李鑫说：“对，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叫李鑫，现在是名学生。”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哪儿的话，相识就是缘分，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潘若琳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我一个人坐火车来上海，一觉醒来火车已经到站，钱包手机证件跟着丢了。口袋有点钱，但只够生活两天。后来我画画挣钱，又遇上城管，把腿给摔断了。”
李鑫问：“你没有家人和朋友吗？”
潘若琳的眼神变得暗淡了，吸着气说：“有些东西，有还不如没有呢。”
潘若琳的回答让李鑫肯定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晶莹剔透的皮肤和得体的穿着说明她养尊处优，不俗的谈吐说明她受过良好的教育。总之她一点都不像来上海打工的农村女孩，只是有一些原因让她沦落到这里，然后变得身无分文。
很快两人在酒店门口分别，李鑫说：“回去洗个热水澡，什么都别想。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不要自己硬撑着，我二十四小时候命。”
“谢谢，我……”潘若琳突然捂着胸口摔到了地板上。李鑫慌了，赶紧去扶起她，发现她竟全身发抖！
李鑫把潘若琳扶回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拆掉刚买回来的药。潘若琳吃完药才渐渐安静下来，脸蛋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尽管已经知道潘若琳患有心脏病，可看她突然发病的样子，李鑫还是吓得不轻。抽搐过后的潘若琳，憔悴得像秋天飘零的一片落叶，令李鑫心疼不已。
“你有心脏病对吗？”李鑫小心翼翼地问。
潘若琳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李鑫举起桌上的药盒说：“这是缓解心脏病的药。”
潘若琳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我爸遗传给我的，他就是因为这个不治之症离开人世的。”
李鑫挺震惊的，头一回有一个患了绝症的人跟他平静地说出病情。他不说话了，他本来就不太会安慰人，害怕安慰过后效果会适得其反。潘若琳突然笑着说：“这是遗传病，没法根治，但也没那么糟糕。我这些年坚持吃药，学习生活甚至是体育锻炼，一点也不比别人差。只要病情能控制好，我完全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且令我欣慰的是，我弟他没有遗传到这种病。如果我不能尽孝的话，至少还有他照顾我妈。”
“你真乐观。”
“悲观有用吗？这是命运已经安排好的，只能进不能退，因为我还得活着。”
看着潘若琳坚毅的表情，李鑫感受到了她倔强的魅力，那颗封存已久的心被撩动了。
就在李鑫撑着伞走回家时，方卓就站在地下通道里。与潘若琳就这么失之交臂，他很不甘心。照他的分析隔天晚上，潘若琳会再来通道摆摊，可她并没有。
也许是因为下雨，她在路上耽搁了。方卓这么安慰自己，然后耐心地等待起来。越等越觉得好笑，从来只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迷恋过谁啊？更别说在这种既阴暗又脏乱的地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地等了。那个女人脾气比火箭还冲，一脸苍白，全身干瘦，她配吗？配让他等上半天吗？
越想越为自己不值，可方卓还是不愿就此离开，怎么说那一巴掌他都得讨回来吧？她下那样的死手，到现在脸颊还火辣辣地疼呢，到时候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好好跟她算一笔账。
方卓主动跟卖鞋垫的女人打招呼：“大姐，画画那女孩今晚还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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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警觉地问：“你就是抢小潘画的那人吧？你打听她的事做什么？”
真是苦恼，怎么轻而易举就让人给认出来了呢？只怪他长了一张让女人过目不忘的脸。方卓讪笑道：“我是专程来道歉的，谁知道她偏偏不在。”
“我也纳闷呢，平时就算下再大的雨，她也来的。”
“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不知道。”
“你知道她的联系号码吗？”
“她没有手机。”
“那你知道她什么情况呢？”
“我只知道她姓潘，从云南来的。我们只是挨着摆摊而已，算不上熟。平时收摊了也是各走各的，谁管谁住哪儿，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