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生不如死的痛
第212章生不如死的痛
顿时潘若琳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辛苦怀胎十月，等的不就是瓜熟蒂落这一天吗？现在这一天要来了，能不激动吗？可她毕竟生过重病，身体比一般人要差些，要是这孩子也生病了该怎么办？特别是她最害怕的先天性心脏病，父亲遗传给她，她再遗传给孩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能不忐忑吗？
在潘若琳还没缓过神时，方卓已经在窗边打电话跟父母说这事了，语气很是兴奋，就跟孩子已经顺利生下来了一样。半个小时后，公公就来到了医院，对潘若琳嘘寒问暖，还和医生谈了半天话，有些问题他已经重复问了两三遍了，也毫无察觉。
从某种程度上说，公公的心情比潘若琳和方卓还紧张呢，毕竟老人看待小朋友的心情也会和年轻人不一样。医生走后潘若琳便说：“爸，这儿有方卓陪着我，您就先回公司吧。”
方雄摆手道：“没事，我再待一会儿。”
方卓也劝道：“爸，还没那么快生了，若琳还没开始痛呢，就算痛了也没有马上生，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也不晚。你是匆忙赶过来的，公司肯定还有会议没开，有工作没有交代，所以还是先去公司吧。”
两人都在劝，方雄也不好意思留下了，走之前又叮嘱方卓几句，让他一有情况就通知他，好好照顾若琳，好听医生的意见之类的话。
父亲一走方卓便走到潘若琳身边坐下，笑着说：“爸是真紧张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我从没见他这样过。看来他看重这孙子可比看重我强烈多了。”
潘若琳努嘴道：“你还笑咱爸呢，自己还不是一样？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音调都变了。”
“有吗？”方卓尴尬地问，“现在我心跳也没跳得很快啊，你听错了吧？”
潘若琳较劲道：“刚才我应该把你的声音给录下来，看你怎么抵赖，简直就是一只唐老鸭的嗓子。”
潘若琳说完大笑起来，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不会为了这么点事而笑的，现在笑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心情放松点。
方卓没笑，突然抚摸她的手说：“若琳，我知道你也很紧张，肯定比我还紧张。放心，有我在呢，不管多难我都会牵着你的手走下去的。还有，就保持刚才那种状态，有说有笑的，挺好。”
方卓这么说，潘若琳反倒笑不起来了，叹气道：“方卓，我不想骗你，我心里害怕，并不是怕自己痛和遭罪，而是怕孩子的安危，还有他的健康问题。我害怕去面对这些。”
方卓安慰她道：“若琳，不会的，为这孩子我们做足了准备，而且一直产检，不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吗？”
潘若琳说：“可有些病产检是检不到的，我爸妈当初生我的时候不也产检了？生下来还是傻眼了。”
“可你爸妈不也生下你了吗？”方卓反问，“这些年他们后悔了吗？他们亏待你了吗？照样不是捧在手心里疼你？若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必要，不该来的它不会来，该来的我们也躲不掉，现在能做的只有乐观地去面对。”
方卓就是有种魔力，他的话能让潘若琳很快地平静下来。这会儿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方卓，谢谢你，有你在真好。”方卓笑道：“知道就行了，别再胡思乱想了。”
“对了，”潘若琳突然想起件事来，叫道，“你不也给妈打电话了吗？妈怎么说？”
方卓回答：“她刚好负责一个服装发布会，得明天才能买机票飞过来。”
“晚一天来才好呢，”潘若琳说，“省得她过来了跟着我们一起瞎紧张。”
度日如年地过了四个小时，传说中的宫缩还是没有来，虽然知道那会很可怕，潘若琳却盼着它早点来，反正早来晚来都得来，倒不如痛快点，现在这么等着，简直是种煎熬。
每隔两个小时，方卓的手机就会铃声大作，是方雄打来询问情况的。早上走之前方卓已经跟他说好了，一有情况就通知他，想不到他如此按捺不住，真是难为他了。
暴风雨前的平静的确很难熬，有那么几个时候，潘若琳恨不得直接让医生剖妇产算了，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到了傍晚，翘首以盼的宫缩终于来了，刚开始八九分钟痛几十秒，那种疼痛能感觉得到，但很轻微，以至于潘若琳怀疑起生孩子的痛苦来。但很快宫缩就加快了它的速度和力度，到了晚上八点多，已经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三四分钟痛一回，痛就痛一分钟，是那种绞心的痛。
潘若琳疼得受不了了，摁铃叫来了医生，医生查了她的下面，摇头道：“姑娘，还一指未开啊，你现在就受不了，待会儿更是受不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剖腹产？”
方卓看着潘若琳痛苦的表情特煎熬，医生这么说他就有点心动了，劝潘若琳道：“老婆，要不考虑考虑？”
方雄早就赶来了，此刻就站在潘若琳旁边，他也附和道：“是啊若琳，看你这样子是顺不下来了，早点剖也好，能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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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潘若琳竟会摇头，拒绝道：“现在还不剖，我还想试试。”她早听说顺产对自己的产后恢复有好处，对孩子也有好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妥协的。
医生赞许地点头道：“你可真有勇气。”
可潘若琳的勇气根本抵挡不住这排山倒海的疼痛，到了晚上九点半，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了，疼痛每来一回，她都感觉像在鬼门里走了一遭，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方卓见她满脸冒虚汗，给她擦汗的同时还把牛奶盒的吸管伸到她嘴巴里。她喝了几口，却连接着吐了两回，把黄色的胆水都吐出来了。吐完了脸色惨白，就跟唱京剧的白脸一样。方卓吓得不轻，只听见父亲在他耳边叫道：“你照顾她，我去叫医生，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了。”
医生小跑着赶来，照例检查下面，然后失望地说：“还是没开啊，挂瓶催产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