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小欧

第86章小欧

莫敏醒来，看到自己正躺在舒软的床上。一切都跟往常一样，连窗外的阳光都一如昨日般炽热。  莫敏想起来自己昨天在大街上转了半天，天黑了才回到蓝田。她记得林之在屋里喝得很醉，她把林之扶上了床，就握着林之的手沉沉睡去了。

莫敏来不及去穿鞋，赤着脚冲到了林之的房间。房间里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也方方正正地叠好着，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莫敏又急转身，眼睛落在客厅的茶几上，哪里有什么酒瓶，干净得都能闻到空气里的清新味。

莫敏在沙发上坐下，把两只脚盘在沙发上，沙发也整理得很干净，两个靠枕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皱褶。她又俯下身，想要在沙发下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一件事，昨晚的那些酒，昨晚的那个人，昨晚的那些呓语，还有昨晚自己的真情告白都是一个梦而已。

莫敏很想往沙发上靠，可是，她的身子去僵硬地坐在那里，直坐到双腿一点点地麻木。麻木了的双腿让她更不想动弹，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房间里的手机一遍遍地唱起了歌。

是秋何况打来的电话。他说，他的培训夭折了，培训老师实在受不了他的愚笨，一个电话让史局把他给召了回去。

“小敏，晚上来红豆，我请你们吃饭，你们为我送行，怎么样？”秋何况说着，声音里都透着轻松。看来这一次的培训的确是很让他纠结，不知道他想了个什么办法把那培训老师整得硬是选择了放弃他。

莫敏答应着，看了一个手腕上的“心月”，竟然快十一点了，她得去一趟林氏。

还好，林氏一切都正常。电梯上到六楼时，莫敏按了一下键，电梯门在六楼打开了。

李小林的办公室虚掩着，小欧正坐在门前的那张桌子埋着头打着什么。看到莫敏，小欧连忙站了起来，又朝着李小林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就要去敲李小林的门。

“不要去打扰李总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上次你进医院，我也没去看你。”莫敏将身子靠在小欧的办公桌上，她觉得自己自己现在乏力得很，走到哪里都想找个支撑物依靠着。

“我没事。”小欧低声说，柔柔的眼神却落在李小林的房门上，“上次，李总送我去了医院，我挺感激的。”

李小林那一次竟然真的是去陪小欧了。莫敏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扇虚掩的门上，门内的那个人也许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讨厌吧。

“小欧。”李小林在办公室里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他不好打你的内部电话啊，这么叫，也不嫌嗓子疼。”莫敏朝那门瞥了瞥嘴，“好了，你去忙吧。我先上去了。”

小欧已经匆忙地去敲李小林的门，看来，她还是有些怕李小林，简单把李小林的话当成那12道金牌一样。

八楼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虽然走道里阳光很是透彻，从窗子那直泻进来，再加上一直开着的廊灯，亮是亮的很，可那样的亮，却让莫敏觉得有些冷。

推开林之的办公室，窗帘还拉开着。坐地窗外，是已经热闹非凡的杭城大街。除了那张大大的办公椅上没有了那个伏案工作的人外，一切都和从前一个样。

莫敏并没有坐在椅子上，她拿着喷水壶先帮屋里的绿植浇了水，又拿了一块薄布轻轻地擦拭起来。擦到那堵墙时，她的手似是无意地触碰到了那公子的脸，可是奇怪的是，那堵墙并没有旋转。她又使劲地拍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很明显，林之已经将这堵墙给改掉了设计，至于为什么要改，改成了什么，莫敏一点也不知道。

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堵墙，就算藏着秘密，又与她何干呢。她此时，只想着那张在她的手机上出现又在她的手机上消失的照片。

莫敏闭上了眼，她想把那匆匆一眼看到的女孩回忆起来。

穿着的是黄色的旗袍，那张脸很小，好像伸出一个巴掌就能把它全部覆盖住，但那双眼睛呢，一只紧闭着，另一只却放在玩具枪的瞄准器上，不知道是大还是小。她的那张嘴，很红润是不是，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对了，她好像把一只手放在玩具枪上，那手指纤细得很，比那刚长出的细葱还要嫩白。

莫敏睁开眼，从桌上拉过一张纸，又朝四周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支铅笔。她在纸上轻轻地画了起来。可是，那张脸，那双眼，那只手，还有那粉嫩的唇，她根本画不出来。她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下来，这是多么败事的一只手啊，竟然连最起码的画像都画不出来。

纸已经被揉了许多张，仅有的那支铅笔也变成了秃头，还是没办法画出让她满意的样子来。而女孩的样子竟然越来越模糊起来。

她把手中的那支笔使劲地往墙上砸去，两手抱着头，趴在了桌子上。

窗外竟然响起了沙沙的雨声，她惊得抬起头来。果然，下雨了。这个已经晴好了快两个月的城市终于下起雨来了。

莫敏推开窗，用手去接那雨珠。雨，凉凉的，落在她的手心里，又顺着她手上的脉络一点点地往下滑着，最终滴了下去。她探出头去，想要追寻着那颗雨珠，雨却肆意地落在了她的发上，又顺着她的发，落入她的脖颈里，凉凉的，冰冰的。

“莫老师，我是小欧。”小欧在轻轻地敲门。

莫敏应了一声，连忙拿起几张餐纸把头上身上的雨珠给擦掉，又拂了拂头发，打开了门。

“莫老师，李总让我把这些拿来让林总签字。”小欧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莫敏。

莫敏打开文件夹，是荣泽和林氏合作的一些过往文件。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林总的。”莫敏把文件夹拿在手里，身子挡在门前，眼睛越过小欧往她身后的电梯望去。

“那我先下去了。林总签好后，你让我上来拿。”小欧知趣地去按电梯。

“小欧，中午想去哪里吃饭。我请你去红豆吃好不好？”

小欧有些惊讶地看着莫敏，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下去，我这里的事忙完了，就下去找你。”

小欧几乎是跳进了电梯，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她又用手撑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子问：“莫老师，我要不要先去定个位子。”

“不用，红豆那里我有一个习惯的桌子。我等会给秦云打个电话就好了。”莫敏对于小欧这有些夸张的惊喜觉得有些好笑。

“好，莫老师，我在下面等你。”

电梯门往下了，八楼重又恢复了安静。莫敏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又把地上的那一个个纸团捡了起来，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秦云早就把莫敏喜欢的那个包厢给准备好了。见莫敏只是跟着一个小女生一起来，有些惊讶，却什么也没有问，继续低眉浅笑着来问莫敏要些什么。

“小云，你跟姑娘们说，今天午餐结束后，我要举行一个比赛，还要评个奖，奖品很丰厚噢。”

秦云抬起她亮闪闪的眸子，微笑着点头，退下。

“莫老师，你要举行什么比赛？”小欧把目光从秦云身上移了过来。

“人物素描，你要不要参加？”莫敏端起茶壶，给小欧添上了茶。

小欧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的受宠若惊。

“坐着吧。”莫敏将小欧拉着坐下，“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你啊，瘦得这脸都尖了，要多补补。”

莫敏把菜单递给了小欧。自己却端起了茶杯，轻饮起来。

秦云又推门进来，小欧赶快把菜单往她手里一塞，然后道：“你能介绍几道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