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凤淼之死4
第78章凤淼之死4
“然后呢？”司空寒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回话的宫女，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黎妃娘娘来了之后，婕妤就让奴婢等人都出去候着了。奴婢不知道婕妤和黎妃娘娘说了什么。只是，黎妃娘娘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原本奴婢是要送黎妃娘娘回宫的，可刚要走，就听见婕妤在寝殿里跌倒了，之后就开始说肚子疼。奴婢本是要去请太医的，可是、、、”
宫女说着，仿佛极其害怕似的看了黎落一眼。
“说。”司空寒怒道。
“是，可是黎妃娘娘不许奴婢去请太医。说是婕妤只是一时动了胎气，休息片刻便可。婕妤也未曾阻拦。可是过了一会儿婕妤小产，流血不止，娘娘这才让奴婢去太医院里请太医，去请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谁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娘娘也慌了。”宫女说着，泪流不止，“婕妤她已经等不到见皇上最后一面了。”
除了这宫女的哭泣声和屋外的雨水，寝殿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司空寒的目光，落在虚无的某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石像一般。
黎落看了那宫女一眼，突然冷哼了一声，“本宫何时来的，南苑的人何时去请了本宫，这一查就再清楚不过了。”
说话的不是那说谎的宫女，是司空寒，他讥讽的冷声道：“落宛宫里，还会有别人的人吗？不都是黎妃自己的人？朕可没忘记，黎妃进宫不久，就已经大肆清理过宫人的奴才，这些人还不是黎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换而言之，落宛宫里任何人说的话，都不会有人相信。
黎落重重的咬了一下唇，不知为何，这话她明知会有人说，可从司空寒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口会勿的堵的喘不过气来。
“本宫若要害凤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何须等到今日？”那一瞬间，她是黎落。
不是黎妃，不是这大齐后宫之中的妃嫔。
那脸上的倨傲，是她与生俱来的尊贵，不会因为魏国不在了，不会因为她只是一个亡国奴，而淡然一分。
她甚至在这一刻，并没有把司空寒当作一个皇上。
她的轻蔑，司空寒从她微微扬起的下巴，那带着讥讽的冷漠眼神中，看的彻底。
她从来都没有将他当作一个皇帝，哪怕是在他的面前口口声声的自称臣妾，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七公主，在她眼里，他只是那个被流放到丹旗的罪奴。
他们的身份，在她的心底深处从来就没有变过。
哪怕，他龙袍加身，哪怕，如今她的生死，全都只在他的一句话中。
“何须？”司空寒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黎落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凉薄的唇一张一合，“朕所认识的那个黎落，那个魏国公主，何曾让自己身陷险境过？她走一观十，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不用等到别人出手，她定然会先出手。这不是黎落惯有的风格吗？”
黎落亦抬头看着她，他的靠近，居高临下的俯视，却丝毫没有让她退怯，“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要重提当年之事？别忘了，大家都一样。本宫和皇上这辈子注定是死敌，但却谁也不欠谁的。”
“朕不会再提从前之事。但你知道了凤淼是魏槐的女儿，还会放过她吗？”
外面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透过窗户，将司空寒的脸，映的仿若罗刹一般。
轰隆的雷声，似要将这屋顶给炸开。
那一瞬间，一直萦绕在黎落心头的不解之谜，终于被解开。
从五福在永安巷听到关于凤淼身世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近了别人的圈套了。
凤淼的身世，她惯有的手段。
根本无需她做什么，只要凤淼死了，只要她恰恰出现在凤淼的身边，不管这圈套有多么的漏洞百出，也会成为她的死穴。
因为凤淼在司空寒心目中的地位，那毕竟是陪着他走过丹旗每一寸土地的人，陪着他从一个被流放的罪臣，到如今的天子。
这一段路，那么长，要走的多辛苦，黎落无法去想象。
那个当年为了他失去双眼的人，却死在了他成为帝王之后的后宫之中。
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黎落承认，她不能去怪司空寒不相信她，因为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放过凤淼。
只要她察觉到凤淼有一丝伤害她，为魏国公府报仇的苗头，她定会除了她。
这是她的狠辣，她从来都知道，司空寒也知道，甚至那个为她布下这个陷阱的人更知道。
她突然觉得，任何的话来为自己辩解，都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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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要说，自己不会这么做？谁会信？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只因为那个人是凤淼，是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她断定凤淼没有那些报仇的心思，而她，也因为凤淼的和善，和在这宫里罕见的友谊，她才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害凤淼。
“黎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司空寒阴森森的问。
黎落看了他一眼，“没有。任凭皇上发落。”
没有人说是她毒害了凤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设局的人根本就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让人去追查。
她只是拦了宫人不让她们去请太医，拦了她们不准去请皇上和皇后，才会耽误了凤淼的身子，让她失血过多而死。
黎落看了陈若寒一眼。
比起陈灵儿这样的小角色，陈若寒真的聪明了太多太多。
“来人。”司空寒死死的看着黎落，他痛，却不知到底是因为凤淼的死，还是因为她从未变过，让凤淼死在了她的手里，“将黎妃送入荷西别院，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回宫。”
陈若寒的脸色变了变。
陈灵儿按捺不住的想说什么，陈若寒冷冷的用目光制止了她。
没能用凤淼的死，让黎落陪葬，是她们都没有料想到的。
不是她们没有料想到这个结局，而是她们没有料想到，原来凤淼终究也没能赢了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