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警察，周岭

于斯谭的前来显然是在刘立文的预料之中。此刻，房门大开，他正襟危坐于小茶桌上，神色满是欣慰。“你一直在等我？”

于斯谭站在门口问了一句，轻轻走进来，顺手将门一关。

刘立文似笑非笑地看了于斯谭一眼，似是懒得理会他的问话，又似是给了他一种无声的回答。

于斯谭看到刘立文冲自己招了招手，然后往对面的座位一指，知道他希望自己能坐下来听他说话。

但于斯谭偏不愿意坐下来。

“清河呢？我分明看到他回来了!”

于斯谭沿着客厅快步走了几圈，到处不见曦文和宋清河的身影。

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着急了，不晓得刘立文又要耍什么把戏。

恰好手边就是曦文曾经用过的排球架，虽然架子上生了厚厚的积灰，排球们一个个儿的纹丝不动，但看上去仍有一股趁手的熟悉感。

于斯谭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抄起一只排球径直朝刘立文的脸上掷了过去。

刘立文没来得及躲开，被于斯谭这只球砸得鼻血直流，下巴上顿时出现了一层毛茸茸的血胡子。

于斯谭原本是捂了一肚子的闷气，恨不得吩咐鹰都过来就地解决了刘立文，但此时见他模样滑稽，用细瘦的老胳膊、老腿儿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心里难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刘立文，以前我尊称你一声老师，不想过多的为难你，你快把宋清河还给我!”

刘立文抖搂着手指取了张纸巾，一点一点地将鼻子里的血浆清理干净，这次不慌不忙地回应于斯谭道:

“他们俩现在在的地方，正是你昨天刚去过的地方。斯谭，我记得你上学时记忆力算是好的，如今怎么想不起来了？”

昨天去过的地方？

于斯谭沉下双眼想了一刻，顿时意识到刘立文话里的危险气息。

但是已经晚了。

他从口袋里徐徐拿出那块月光石，呵呵一笑道:

“我再也不需要用麻醉剂来气氛你们了！来，斯谭，看看这块石头!有了它，跟太阳光一重合，你马上就能进入我编织的催眠梦境了!”

刘立文说着，“嗤拉”一下扯开窗帘，浓郁的日光立刻充盈了大半个房间。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清河这座房子，光线好，又通风，太适合老年人居住养老了，等你也进了这梦境，我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陪你们挣扎一辈子，你啊，就快些进来陪他们吧！”

刘立文说着，一手举起月光石至头顶，好让月光石纹路内的安洛卡射线尽可能多地糅合进日光里。

于斯谭早就趁刘立文拉开窗帘的那一刻，躲进茶桌下方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一边抬起眼观察刘立文的动作，一边朗声道:

“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私吞清河的家？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

趁刘立文不注意，于斯谭绕过茶桌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月光石，手心在纹路上擦了一把。

刘立文看着那纹路内的光线趋于平淡，大有收回石头内的架势，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于斯谭，你在做什么!”

于斯谭的眼睛直盯着刘立文，看都不看地继续用手指抚摸着月光石的纹路，待那些光线全都揉成一团消失于他的掌心之后，才微笑着对刘立文道:

“你一个半路冒出来抢夺月光石的人，怎么可能比我这个原主更懂它的习性？”

说着，拿起月光石往外一丢，顺手拍了拍弄脏的双手!

“呵呦!我的石头!我的石头你就这么扔下去了？!”

刘立文被于斯谭扔掉月光石的动作刺激到，整个人的情绪瞬间达到了癫狂的边缘。

“于斯谭!你这个小野兔崽子!你这个小祸害!”

刘立文痛哭流涕地扑到窗前朝月光石坠落的位置张望着，一边摸出自己的老花镜戴上。

于斯谭此时则优哉游哉地晃到茶桌前坐下，慢吞吞地品下一碗茶。

刘立文此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猛然止住横流在脸上的涕泪，狐疑地回过头看着于斯谭道:

“怎么这石头你扔下去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啊，不应该!”

“刘立文，你这个老头子尽管每天盘算着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没想到爱看的书竟然是心经，爱喝的茶仍然是老白茶，真是白瞎了清河这个古茶桌!”

刘立文见于斯谭不但没有回应，反而还对自己冷嘲热讽了一顿，脸色顿时灰白了下来，一条细瘦的胳膊仍坚持不懈地扒拉着窗外。

于斯谭看到之后忙劝他道:“这里楼层高，你当心一点，自己的安危尚且能控制，要是害了楼下刚好经过的人，那真的是太罪过了！”

刘立文原本扒在窗外的手狠狠在窗棂上一拍，扶着老花镜踉踉跄跄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两阵敲门声。

刘立文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一眼于斯谭，以为是宋清河以往的朋友登门来了，立刻整理好着装依偎在沙发上，一副退休老教授的矜持劲儿。

于斯谭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小声提醒刘立文道:

“别装了，那是找您的!还是您亲自开门比较好!”

“找我的？不是，我悄悄过来这边，怎么就……”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

于斯谭绷起嘴唇挤出一个假笑，肯定地冲刘立文点了点头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