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副作用 - 愚忠 - 广木非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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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副作用

“别顾虑了阿枭,或许我们多亲密几次,我就会喜欢上你呢?日久生情啊阿枭。”陆棠鸢不断用能令拓跋枭心动的条件蛊惑着,想让拓跋枭破开那层道德的心理防线,对他而言,这和刚才在神庙里说服北疆王没什么不同。

他厌恶出卖色相,可这是唯一有可能打动拓跋枭的条件,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真的等不起了。

拓跋枭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按照萨日的说法,饮一次血,至少要让拓跋枭缓上近二十日才可进行下一次治疗,若为了规避副作用一次次小心翼翼,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去。

陆弘已经被上弦丹蛊虫啃噬得溃烂,如此着急除掉他也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他要陆弘死在他手上,而不是死于上弦丹,叫他的仇恨一辈子憋在心中。

他心里的算盘从天上打到地底下,脸上仍旧不显山不露水,趁阿枭羞赧挣脱脚腕的束缚,坐正身子挪到他的身边去,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知道,眼前人已经在动摇了。

“阿枭,是因为你现在比我地位品级高,所以不再听话了啊吗?阿枭,这是背叛。”

陆棠鸢将罪名定得骇人,见阿枭可怜兮兮地摇头,他又送出一颗甜枣。

“阿枭乖,听话。”他伏在拓跋枭肩头,贴在拓跋枭耳边,嘴里的蜜语甜言如同诱哄从前痴傻的傅枭,“我最厌恶背叛和欺骗,最喜欢听话和忠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想让我喜欢你吗?”

拓跋枭吞咽口水,他何尝不知前路陷阱,可总有人愿意清醒沉沦,明明对陆棠鸢的话有千百种怀疑,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松口,“哥哥,我们试一试,如若副作用伤了你,就不能再听你的。”

陆棠鸢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不再谄媚,直身靠回马车一角,抱臂将腿搭在拓跋枭的膝盖上,“一言为定。”

午膳和晚膳都是陆棠鸢盯着拓跋枭吃的,叫他好好补足精神,毕竟保命的不仅是给他饮血,还要持久地防止他的经脉爆裂。

夜晚的都兰殿遣散了一众下人,所有人只允许在大殿的高墙之外驻守,就连一直被暗暗允许保护在暗处的王诚和落月,也被赶到了宫墙之外。

因为这里是北疆,绝无外人能突破野林和峭壁伤害他,峭壁之内的人,都以神明为信仰,共同拥护他与拓跋枭这段终止神罚的红玉之盟。

他在自己的故土夜夜心惊,处处提防,拓跋枭却在异国他乡,用满身鞭痕为他换来一个个安睡梦乡。

“你...之前也没见你这样。”陆棠鸢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无奈道。

他才咬破了拓跋枭的侧颈皮肤,拓跋枭就打了个颤,吮吸一口,拓跋枭的抽泣声就默默响起来,再用些力,拓跋枭的眼泪直接瀑布似的打在他的小臂上。

“我没事哥哥,你继续。”拓跋枭咬紧牙抿起嘴,眼皮都死死闭着,“疼我控制不了,但我忍得了。”

陆棠鸢哪还下得去嘴。

这人眼圈红着,睫毛都湿成一簇簇的,方才被他咬得歪着头,眼泪斜向流下去,现在鼻尖都缀着一滴晶莹的泪。

他仔细看了看,拓跋枭指尖紧紧抓着床褥,为即将到来的下一次疼痛颤抖着眼皮,胸膛微小而又频繁的起伏,是他在克制难以停住的抽泣。

尤其是拓跋枭现在盘腿坐在榻上,把那双大长腿交叠以后,没有了那种高大魁梧的压迫感,这张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潮湿着,让陆棠鸢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

他叹了口气,想过自己会被副作用的疼痛和消耗劝退,却从没想过自己竟被拓跋枭的眼泪给逼停。

或许外人眼里,陆棠鸢永远无情无义,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任何身边人都死不足惜,甚至在陆棠鸢自己的眼里也是如此。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身边是有例外的。

他对拓跋枭心软了。

他知道这不能命名为爱情,也压根够不上友情,但这点于他而言相当陌生的情愫,是极为珍贵的,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恻隐之心。

他从前也施舍过许多人温柔,可他十分清楚,那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有利可图。比如他假装理解宋循的爱情,是因为他需要宋循的机关术,比如他假装心疼自己手下的千百名“兽”,是因为他要让其他皇子麾下的“兽”离心。

他曾经所流露的可以被称之为心疼的情绪,都是假装,唯有此刻是真的。

不是为了北疆兵马,不是为了让拓跋枭忠诚,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任何,就只是在这一瞬间,因为拓跋枭的眼泪,犹豫了自己的行为。

大概是因为他开始正视拓跋枭了吧,从前他是把拓跋枭当做一头畜牲在对待的,如何抽筋扒皮地利用都激不起他心里任何涟漪。

如今的拓跋枭有了思想、有了主见,有了更鲜活的“人”的特征,作为一个在陆棠鸢认知里应该自私自利自保的种族,拓跋枭甘愿放弃生命为他寻求一方栖息之地,很难不动容。

“哭的这么可怜,叫我该怎么办?”他屈指揩走拓跋枭鼻尖的泪珠,唇齿间的血腥气第一次让他有了负罪感。“从前是小傻子的时候也没这么娇气。”

“之前…”拓跋枭悄悄睁开一个眼睛,他也很震惊陆棠鸢的犹豫,“之前的脑子是一根筋,哥哥说只要我保护你,你就同我结亲,所以我不敢哭,我怕哭了你觉得我太懦弱,剥夺我保护你的资格,也就剥夺了与你成为夫妻的资格。”

“那现在呢?我与你的红玉之盟板上钉钉,你就不装了?”

“现在…”拓跋枭拉过陆棠鸢的右手,展开掌心,将自己湿润的脸颊贴上去,“阿枭想让哥哥心疼。”

这招是萨日教给他的。

萨日说了,“你为陆棠鸢做了什么,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老娘就很不理解你当初竟然还想瞒着他神罚的事情。”

那天萨日单手叉腰,另一手用研杵指着他的门面,“你这边豁出性命只为给他一个名正言顺活在北疆的身份,却要瞒着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说,对方不知道的付出跟你没付出有什么区别呀?你的付出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人生坦荡,有你没你都一样。”萨日说得激动,都想用研杵去敲拓跋枭的脑子,“放弃无用的男子气概,像小狗一样去摇尾乞怜吧,陆棠鸢这样傲气的人,最吃这一套啦~”

他当时听完觉得半信半疑,但为了和陆棠鸢能有个结果,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如今应用起来,竟然真的管用。

“哥哥。”他变本加厉,“我的疼是真的,愿意也是真的,你尽管咬我吧,过后…过后亲亲我就好了。”

我为你付出了,但我愿意,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些奖励和回馈,追寻爱的路上不需要哑谜,他信任感与安全感都过于薄弱的妻子,最需要的就是简单与直白。

“嗯,怪我。”陆棠鸢罕见地心甘情愿作出退让,探出舌尖抚过阿枭颈部正慢慢愈合的血肉,放弃了这块最容易招致疼痛的部位。

他跪起身,从拓跋枭的身侧绕到他身前去,分开双膝坐进阿枭盘腿圈起的领地,面对面攀着他的肩背,单手解了他的腰封,也顺手扯下了自己的外袍。

“现在就开始治疗我的副作用吧。”他把拓跋枭的中指指尖塞进嘴里,要破他的指腹,卷着舌面吮血,含含糊糊的,“让舒服把你的疼痛盖过去好不好?”

拓跋枭哭红的双眼更红了,眼白都裂出血丝,拿出手指,把血液涂抹在陆棠鸢的唇面,下颌,喉结,锁骨。

就在陆棠鸢为这血腥又令人悸动的举动而情动时,拓跋枭突然用指尖的血在他胸前写了一个“枭”字,最后还把这个字圈了起来,盖章似的。

那点儿旖旎一下子就消散了,这章盖的,幼稚死了。

他哭笑不得,“你圈地呢小狗,怎么不对我撒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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