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疯子

狴犴张牙舞爪，在夜色里犹为狰狞。黑靴、狴犴服、龙纹剑，皇城司终于在沉寂了许久后再次出手。

柴安沉默如山，锐利的目光却不断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他们是伪装而来，不应该被发现，而且若是早已发现，在皇城司的脚下来得绝不止两个。

他目光落在穆熊身上，暗叹百密一疏，这两个皇城司的人是认出了穆熊，他在沧州的事情早已传到这里，应该是认出了穆熊继而想到了他们的身份。

当看到年少后生同样惊呆的眼神，他确认了认出他们纯属突发事件，当即有了决断。

他对张顺使了一个眼色，张顺会意，旋即一左一右迎向了皇城司的两个人，王进也注意到，两手拍中龙纹剑柄，而后猛力一分，两名皇城司的察子被劲力带丢了平衡。

柴安猛然撞入一人怀中，无视划破手臂的剑锋，尖刀刺入其胸口，猛力搅动，当即毙命，那边的张顺也以尖刀刺入了另一个皇城司察子的胸口，可那人并未第一时间毙命，张开嘴竭力大喊：“他们是……”

嘭

脑袋化作了血浆，一道身影落在场中，他赤红着眼珠死死盯住了领头的年少后生，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柴安愣了一下，林冲与高衙内见面，真是多重戏剧化。

“啊……”

林冲大吼出声，手中一根棍棒横扫千军打翻了一个又一个人，猛然冲到了高衙内身前，高举的棍棒犹如擎天之棒，只要落下定然石破天惊，高衙内会横死当场。

嗖

风啸声忽然止住，林冲的棍棒停在了高衙内的天灵盖上不足三寸处。

高衙内早就吓呆了，此刻死里逃生脑门一滴冷汗顿时滑落，他吞咽口唾沫伸手将棍棒拨到一边，林冲却仿佛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倒。

“哈，吓死本少爷了。”他擦擦脑门冷汗，又瞧瞧重新回到身边保护自己的随从，指着毛秀才：“好胆好胆，今日的事情没完。”

“的确没完。”柴安走了出来，让张顺搀扶走林冲，他一步步走向高衙内，王进跟在身旁小心戒备。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少爷说没完。”

“高衙内是吧？”柴安走到他身前站定，中间隔着几个人被王进一手一个扔了出去，嘭嘭落地的沉闷声让高衙内有些胆寒。

“是。”他不敢看柴安的眼睛，答应了一下，随即又鼓起勇气抬头：“哈，我会怕你？”

啪

清脆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当场打得懵逼，他难以置信的捂着肿起的侧脸，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高衙内，高太尉的儿子。”柴安擦擦手掌淡淡回道。

“你，既然知道你还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柴安反问了一句，高衙内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什么来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虽然你们有权有势，但对我们这些走江湖的来说不算什么，刀口上过日子的人眼中只有两种人，想杀的不想杀的，如此而已！”

高衙内哈了一声，却笑不出来了：“你们是高来高去的游侠？”

“哈，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你……”高衙内听出讥讽，想要发火可却又有深深的忌惮。

柴安摸准了他的性情，绕着他迈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衙内今日过来什么指教？”

“我，不，是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派人去我的美食街捣乱，卑鄙无耻下流，对，就是这样。”

柴安淡然的盯着他，流露出可怜的眼神：“你也可以来我们这里啊，商场上的事情商场上解决，如果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大家就都别做买卖了，不如出去抢劫了，这样岂不是来得更快？”

“说的有道理啊。”高衙内低声自语，很快醒悟过来，恶狠狠的扔下狠话：“行，你等着，我不用打打杀杀的手段也一定能赢你。”

他转身就走，身边的随从追上来问难道就这么算了，高衙内扇过去一个耳光：“疼不疼？”

“疼。”

高衙内也下意识捂住了侧脸：“废话，我也疼，那个新来的家伙是疯子，你没听他说的话嘛，真惹恼了他，杀了我就走了，爹去哪里抓他为我报仇，而且就算抓到我也凉了，小娘子谁来安慰，这笔账不划算，他的小伎俩岂能骗过我，哼。”

他一边说着又莫名生气起来：“他竟敢可怜我，我是衙内，他竟还可怜我。”

“衙内，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你笨啊，今天他们派人说在我们的饭菜里吃出了虫子，还派人混进我们的后厨发现了不干净有老鼠，其他人都被带进去看砸了招牌，明天我们也一样，让人也去他们的后厨，我实在太聪明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衙内自然是最聪明的。”

“哈，咦，有小娘子。”他急忙拦上去：“小娘子哪里去啊，哟，还是个烈性子，我喜欢我喜欢，抓回府。”

“救命啊。”

“你叫啊，越叫我就越喜欢。”高衙内搓着手兴奋的跺脚，一路小跑朝着府邸奔去……

“那个畜生！”林冲在后面街道看到这一幕，气得握拳捶在墙壁。

柴安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这便是权力腐化的结果，看清楚，你怕的就是这个，到底值不值！”

说完他不再理会，转头对毛秀才道：“想办法救出那个女子。”

“我已经安排了。”

“嗯，明日那个花花太岁应该会去你的地头寻隙，安排好对策。”

“放心先生，他不会得逞的，对了，先生缘何打了他却笃定他不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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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也是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