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新生
风雪寒冬,银装素裹。到梁山已经有两月有余,时间已经入了十一月,北方的天气与南方有很大不同,雪花以南方很少见的形式飘飘洒洒的改变了天地的色彩。
小院之中,柴安与七娘、陆云裳在雪地上戏耍,两女团着雪球追着他打,可缺乏躲避技巧跟准头的两女哪里是他的对手,被轻易打得狼狈逃窜,各自夺路而逃,他则笑得没心没肺,然后遭尽了白眼,很无奈地耸耸肩,而这时七娘与陆云裳也终于做好了充足准备,福伯福婶递给她们一人一个竹篮,全是团好的雪球,弹药充备令柴安意识到不妙,拔腿就跑。
王进跟娘亲坐在炭火盆前哄然大笑,福伯福婶也走了进来,围坐一起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安逸又平静,与先前事态频发的生活完全两样。
“有时候会想这样过活也是不错的,如今朝廷因为柴姓而对恩公发下了海捕文书,能够在这里安逸生活说起来也是一种新生。”王进给娘亲加了件衣服,感慨道。
柴安拍掉身上的雪走了进来,坐在火盆前搓着有些麻木的手,笑道:“一张一弛,生活本该如此的,先前神经绷得太紧才会觉得眼下的轻松好,不过只怕我清闲不了多久。”
柴安的目光看向院外,其他人也纷纷扭头望去,宋江带着三个人正朝院里走来。
七娘等人全都起身离开,福伯则忙着烧茶。
洁白的积雪上有一排长长的脚印,从山腰的拐角一路蔓延到一排木屋小院之中。
茶水冒着氤氲热气,柴安与宋江相对而坐,在房中的角落,还有林冲、秦明、李逵、以及王进、张顺、穆弘。
“已经抓到皇城司的第五波人,柴兄弟但可放心,绝不会让一个朝廷的人搅扰到你。”
柴安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开口,宋江等了许久,见他还是没有张口的意思,不由苦笑连连:“柴兄弟,我知你对我心中有怨气,不过今日乃为正事而来,还望你不要推辞。”
将茶杯端起微微一敬,柴安饮下一口,沉吟半晌才道:“但说无妨。”
“来此两月有余,梁山的境况想来柴兄弟已经尽知。”
“极少外出,不知。”柴安放下茶杯很认真的说道。
宋江噎了一下,半晌才平复过来,他知道这是故意揶揄他的,所以尽量保持心态平稳:“梁山的粮草钱粮已入不敷出,各地的产业也亏损多于盈利,当初请柴兄弟过来就是为了能接手过去改变现状。”
柴安看着宋江许久,缓缓道:“让我接手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
“一,我要完整的自主权,怎么做做什么你们都不得插手干预。”
“我代表众兄弟答应你。”宋江爽快的应下。
“第二,我需要一些人手,当然需要我亲自挑选。”
“这个……”宋江迟疑了,他看中柴安赚钱的能力,却也忌惮近乎无所不能的手段。
柴安岂会不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架空自己只作为赚钱的工具,是很好的手段,这些时日看似自己过得清闲,实则形同软禁,梁山的人、事、物都接触的极少极少,所以那句不知情况的话是有六分真的。
“可以考虑考虑,毕竟答应下来就要让我与各位统领见面了。”
一语双关,其中的意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宋江走了,柴安依旧清闲的烤着火讲着笑话,小院的欢声笑语再度传来,只是内里的人都清楚笑容的背后多了一分紧迫感。
七娘半夜醒来,见到柴安还在桌上奋笔疾书,她披衣而起,给柴安也披上一件衣服,没有吭声只是坐在一旁为他整理写好的纸张。
上面是推翻冲来的计划,那日答应宋江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在旁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但作为枕边人的她却深知那些不被人注意的小事对自家官人苦心经营的这张网是何等的重要。
苏策的加入令梁山外的网并未散掉,也在他的努力下成功将藏身在车队中的情报机构转为地下,从密不可分的关系变为了明暗的方式,寄存又剥离,即便注意到了车行也很难查出实际的结果。
石宝的放归,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成为官人的无间道,可有一点是确信的,那就是后面追赶的行程迟缓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推动了新的买卖,连弩与火药。
武松天未亮就离开,她陪同送行,虽然两个人说得话比较隐晦,但她还是听明白二龙山的立场,也将成为酒水生意的一个重要中转站,或许给予三五年的时间,真的能够洗白。
她整理着柴安足有百页的计划书,这是两个月的心血,白日里看似乐不思蜀,夜里却几乎耗光了他的精气神。
“官人,又是给李俊的信?”七娘突然在计划书中发现了一封信,是写给李俊的,此刻他还在海上呢。
“是啊,前两封更多的是一些立足的事情,这一封则是对大局的分析,李俊与张横他们不同,他很有头脑,足以在海上夺得安身之地,眼下朝廷虽也有海贸,可毕竟重视不够,只要能够打通与陆地的通道,保证他资源的充足,将来必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
七娘点点头,忽然扫到最后一句,疑惑的抬头看向柴安:“官人,什么是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
“咳咳,就是海上霸主。”
“……”七娘明显不信,肯定别有深意,定定的瞅着他。
柴安没法解释,只好继续埋头狂书,一个时辰才放下笔,将几页书信递了过来,七娘瞄了一眼,是给苏策的书信。
“官人,这是给苏先生的第八封信,以苏先生的智慧,用不到交代的这么细吧?”
柴安帮着她整理这些东西,轻语道:“苏策苏书长的确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可惜始终还是这时代的读书人,其他我都放心,唯独对匠人始终存了一份轻视之心,这是要不得的,未来发挥的作用会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甚至短时间比车行还要见效。”
“或许是七娘见识少的缘由,真没想到会是如此重要。”七娘认真的皱起小眉头,也在审视自省:“那以后对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要更上心一些。”
柴安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许多细心的安排是我都未曾想到的,听福伯说在他们口中你可比我有威望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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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开心的笑起,眼睛弯弯似月牙:“能帮官人分担是七娘的荣幸。”
“娘子,你再在我眼前这样,官人会忍不住行人伦的。”
“啐,说正事呢。”
柴安将纸张书信都锁进柜里,旋即抱起她冲到床上,铜钱熄灭了火烛,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人伦是天底下最大的正事……”
王进很识相的捂住了耳朵,走过廊檐到了前面,在抱枪守卫的方业旁边坐下:“昨天就是你当值,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瞪眼还不如守夜看星星。”
“你小子,是不是还担心柴仁那不让人省心小混蛋?”
“嗯。”方业低沉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