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挖坑
今儿一整日都忙忙碌碌，和乐楼在得到肉食、蔬菜、瓜果的补充后爆发出极为惊人的吸引力。各色菜式层出不穷，原本不供应的菜品火爆推出，不少吃腻了鱼宴的客人大快朵颐，不断大呼很多菜还是和乐楼正宗。
楼里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可今日他们无不充满了干劲，简直不知疲惫，当然不止厨子露脸，就连店小二们也学会了卖弄的技巧，有几个手脚灵活的更是能接飞盘上菜，惊艳了目光。
七娘在柜上算账，总算能歇息片刻，韩杰端过一杯水送来，如今的他身上少了几分暴戾与偏执，多了几许儒雅与沉稳，不少人都说他开始像个读书人了。
“七娘，你寻了个好相公，以前为兄有诸多不服气，如今却是真的服了，柴安这人呐，了不起。”
“二哥，你如今读书识字了，先生说读书最基本的就是教人明辨是非，现在总能明白相公无论说轻说重都是为了你好吧？”
“你啊就别操心过多了，那些比较的心思早就淡了，如今我只想帮衬着你经营好这里，再一个就是多读书，先生说了，我错过了最好的年纪，若要有所成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二哥可怕吃苦？”
韩杰摇头轻笑：“农家人怕生怕死，唯独不怕吃苦。”
“二哥长大了。”七娘眨着眼睛打趣。
“喝你的茶吧，怎么喝水也堵不住你的嘴。”韩杰笑骂，然后快步走到一桌前，拼桌的客人起了冲突他第一时间过去处理，言辞、手腕愈发老练，调解过后他看向七娘，七娘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也抬起手臂回了一个。
楼上的苏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目光深邃如渊，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他起身走了钱银留下很多，走出很远又回头看了一眼和乐楼，嘴角掀起淡淡的笑容，在心中道：“和乐楼，名副其实了。”
与楼里的伙计一样，柴安也非常忙碌，午饭还未过就有人登门了。
张老屠搓着手尴尬的站在柴安身前，柴安自动忽略了他的那些废话，看了一眼道：“陪我走走吧。”
两人在院中漫步，此时花树开得正胜，柴安嗅了嗅心情开怀：“说起来您也算长者了，又是亲戚一层，依着七娘那边算还要叫您一声叔父，七娘时常在我耳边说起最初的时候您对她的帮助，这份情意七娘记得，身为她相公的我自然也不会忘。”
张老屠听着这些忍不住心生愧疚，刚要说话却又被柴安阻断：“你送的肉并不算便宜，比之市面上供货的还贵了两成，这些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不过七娘感恩你对她的指点，一直不敢告诉我，而且即便城南的王屠户来谈合作也被她推拒了，原因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了吧。”
“七娘生性善良，看重的不是钱银而是情分，我之前说过，可惜再重的情分在这点时日里也败光了，说实话今日你过来让我为难了。”
“柴掌柜，我不是人，都是我被王璋的银子蒙蔽了狗眼，您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呵，我相信王璋以前没少给你许过承诺吧。”柴安问了一句，张老屠很是尴尬。
柴安摆摆手：“并无他意，只是让你冷静的想一下，即便你们成功了，他真的会将承诺的事情做到吗？”
“不会。”张老屠果断摇头，从柴安这里狼狈离开后，他们一群人就去寻王璋商议了，可除了忽悠他们继续跟柴安死磕外，没有一丝一毫出手相助他们的意思，凉薄之心早已洞悉。
“你知不知道为何我选择在家中与你们见面而是和乐楼呢？”
“粗人一个，不过柴掌柜肯定有深意。”张老屠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屁。
柴安停下脚步第一次正面他，平静开口：“因为我不愿闹得太难堪，合作了这么久，又是亲朋好友，在这里总归还有一层遮羞地。”
张老屠脸色变幻，有羞愧也有后悔，柴安轻叹道：“人啊，终归还是念旧情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叔父，您忧虑的事情尽管放心，有七娘的求情，追究之事可以作罢，合作一事也可以继续，不过以前的那种价格及方式肯定不合适了，但有一点安向您保证，叔父家的肉和乐楼以及未来铺开的所有酒楼都会优先采购。”
“价格自然与其他人一样，以前是老汉猪油蒙了眼，绝不敢再犯。”张屠户弯腰点头：“还要是多谢柴掌柜。”
“正事谈完了，叔父叫我柴安或者望之都可，一家人不必那么生分。”
“好好，贤侄真不愧是我江州第一商贾，以后还要多多提点。”
“叔父言重了，不过照着规划铺开，以江州为中心向四方发展，即便每个城市开设一家酒楼至少也有八家，这都需要大量的酒肉瓜菜，这点呢与各地合作的掌柜皆谈过，首选当地的屠户菜农，不过特制的酱肉腊肉却只能我们这边运输过去，一来保证独有性二来也保证叔父等人的利益。”
柴安看着眼睛开始放光的张老屠，淡淡道：“不过如此一来，你们的肉食供应便要大大增加了，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不够用，粗略算一下的话，往后叔父至少要聘用二十个屠夫。”
咕噜
张老屠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能想象到其中巨大的利益，对他们这样的市井百姓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
带着满心的复杂与激动他走了，柴安又相继见了其他人，供应瓜果蔬菜以及各种杂物的全都一一会面，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手段，每个人都服服帖帖，并且感恩戴德。
岳父韩山在这些人走后走向柴安，竖起大拇指：“望之让老汉大开眼界啊，明明我等的酒肉瓜菜储备都不足却令这些人怕的要死，价格比原本的低不说还感恩戴德不敢生出二心。”
“岳父慎言。”柴安低喝一声，随即眉头微蹙：“此事你知我知岂可随意泄露，若为有心人听去大好的局面将一去不回，尤其是酒水方面，虽费力搞来一批能支撑场面，可若被一扫而空就要露底了。”
“是老汉莽撞了，酒水还不同于肉菜，短时间根本搞不来，一旦被人看穿只怕有生事端。”韩山心有余悸，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酿酒的余掌柜还等着见你，要不要现在见见？”
“此事容不得马虎，余掌柜那边事关和乐楼生死，不可出半点差错，待我准备一番。”
柴安在院中漫步，刻意冷落余掌柜，只有拿捏住他，让他觉得根本不重视他那边的酒水事情才会变得好谈。
当准备妥当前去商谈之时，却被突然的一幕打懵了。
余掌柜冷笑两声拂袖而去，竟然一改先前的态度，谈都不谈，临走时还对柴安道：“柴掌柜的确手段高明，不过也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柴安脸上有错愕与慌乱，他急问道：“余掌柜，你这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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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掌柜盯着柴安的表情，有拆穿的得意，嘴脸嚣张与骄傲：“柴掌柜之后就会知道是何意了，告辞。”
说完大步离开了柴府，他脚步轻快，得意洋洋得来到王璋的府邸，下人拦阻被他连扇大嘴巴子。
“胆敢阻我，要是耽误了王大官人的大事你们百死难恕。”
余掌柜底气十足，那些下人还真被他唬住了，他大踏步朝着府内走去，在厅堂见到王璋正与苏策说事，快步向前，跟随过来想要拦住他的小人被他一脚踹开，一脸的凶相吓坏了下人。
他跑进厅中，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谄媚：“王大官人，小人得到了一个重大情报，足以让柴安完蛋。”
正烦恼的王璋本要发火，一听此言却急躁地拉住余掌柜：“快快说来。”
余掌柜矜持着，直到见王璋要急得揍他才缓缓开口：“我发现了柴安的秘密，他在虚张声势！”
王璋激动地抓住他询问详情，而苏策也抬起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