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金玉羹拜见长辈。 - 爆炒挑食小少爷 - 狸花不白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23章金玉羹拜见长辈。

第123章金玉羹拜见长辈。

马车还没驶到酒楼门前,史如意哪坐得住,早早掀开了帘子张望。

她娘亲温妈妈自从收到信,搬了个小凳,日日坐在堂前剥豆子。这会儿终于看见车子,喜得忙不叠站起来,差点没把装豆的竹篮给掀翻了。

“娘亲!”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史如意霎时红了眼眶。

“哎,如意啊——”温妈妈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拿出帕子抹眼泪。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您倒是慢着点。”长风捏一把冷汗,史如意都没等他来搀扶,自个儿提着裙子跳下马车,径直朝温妈妈急奔过去,一头赖在人怀里便不愿起来了。

里头紫烟杏果等人闻声都出来迎她,还有不少安阳店里的老客人,识得史如意的,都举起酒杯善意哄笑起来,“哟,掌柜的回来了!”

“可叫我们盼得久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史如意颇有几分扭捏,温妈妈笑着用手摸摸她的头发,温声哄她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娃娃似的。”

史如意昔日余威尤在,杏果挺着大肚子,也不敢随意开她玩笑。

紫烟却没这个顾忌,扑哧一声笑出来,将手中帕子一甩,“温妈妈你不晓得,就是这性子才招人疼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佑刚巧下了马车,跨过门槛,堪堪听得这句,不由轻咳一声,清俊脸上似有飞红闪过。

他缓步上前,正正经经给温妈妈行晚辈礼。温妈妈犹攥着史如意的手,等云佑俯下身子才反应过来,焦急失措地闪开半边身子,“这、这——二少爷,这怎么使得。”

温妈妈茫然看向自家闺女,却见史如意手下使了点劲,特意没让她避开,眉眼弯弯,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隐有羞涩之意。

云佑示意长风把提盒送上来,微笑道:“燕窝养身,侥幸得了这几盏,拿来给您尝尝。”

他说话时目光扫向史如意,眸中满是春风化雨般温柔。

温妈妈毕竟也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心便定了一半,嗔怪地拍拍史如意的手,让云佑到楼上雅间坐。

又问二人路上走了多久,可觉身子劳累,想不想用些什么。温妈妈望一眼那提盒,眼角皱纹微微舒展,笑道:“二少爷一片心意,只可惜这金贵东西落到我们手上,也不晓得怎么吃才好哟。”

云佑目光微动,抿一口茶进肚,才温声道:“若说普天之下谁最会调弄这燕窝,好巧不巧,您面前就坐着一位。”

这云府二少爷向来是矜持冷淡的性子,在座几人谁见他主动说过促狭话,一时都纷纷瞪大眼睛。

紫烟咽了口口水,杏果更是暗中朝史如意竖起大拇指,真是驯夫有方啊,得闲时能不能教教她。

长风坐在远远的案几旁,翘起二郎腿,见怪不怪,这些人是没见过二少爷私底下和如意相处的模样,那才真真叫捂化了的冰——融成一滩水呢!

父母兄长刚出狱,田宅返还,要处理的事项繁多,况且云佑心存体贴之意,要让史如意她们母女说些体己话,略陪吃几盏茶便告辞了。

史如意下楼,亲自把人送到马车上。

某位郎君还黏人得很,茶褐色眸子一眨不眨看她,带着几分不舍的委屈,“……我得了闲便来看你。”

史如意笑出声来,趁四下无人,快速低头,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嗯,我也是。”

说是这么说,接下来几日,史如意俱是忙得团团转。初回安阳,铺子里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处理——巡店、盘帐、训练新招的庖厨,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使。

她到祥和斋探望梁翁梁婆婆,还带上了做到一半的点心名册,搁到膝上翻看,问二老这些名起得如何。

今年甫一开春,罗娘子便带着石英上扬州寻那位针灸名医去了,顺带考察餐饮状况。

若是一切顺利,年底以前,史如意预备在京城和江南各开一家祥和斋分店试水,劲头足得不得了。

梁婆婆端一碟子山药艾窝窝上来,笑出一脸菊花褶子,哄她说:“小如意,先用些你师傅做的点心填填肚子。可怜见的,一个人在京城开店,又没个帮手,可累坏了吧?”

史如意眼前一亮,随手把名册扔到桌上,就着梁婆婆的手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不累、不累!”

梁翁哼笑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拿过那名册细细端详,“这丫头掉进钱眼里去了,每日忙着扒拉金子,怎么会觉着累?当年跟我学手艺时都没见这么勤快……”

他嘟囔半天,被梁婆婆无情拆穿,“别听他胡说!你师傅心头挂念着你呢——罗儿和英儿走了,听见你回来的消息,你师傅高兴得大清早爬起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点心。”

史如意轻咳一声,掩去嘴角的笑容,好歹要给自家师傅留点面子。

梁婆婆探头过来看几眼,“让我老婆子先瞧瞧,哟,酥脆合宜,饼身金黄如鳞片,二月食之,百病惧龙体外跑,故起名为‘龙鳞饼’——了不得,真是好俊的名!”

梁翁对梁婆婆敢怒不敢言,只得借着点心名册的由头撒气,“山药与板栗各切成片,加羊汁,煮熟至酥烂成羹。因盛在碗中,黄白两色交相辉映,又取名为‘金玉羹’。”

他眯眼读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负手道:“这不就我教你的那道山药板栗糕么?好好的,取这般花里胡哨的名作甚。”

史如意还没说话,梁婆婆先急得跺脚,“害,你这老头子,每日净晓得钻厨房了,对外头经营买卖之事真是一概不通。”

“起个好听名,你晓得能省多少口舌事?便如相看人家郎君,未得见人,先叫大名来听听,若是起得有水准,心下便先爱了三分,知晓人家底蕴丰厚,不是那等粗俗大汉可比的。”

史如意听得猛猛点头,连声赞道:“婆婆说的正是!”

梁翁被她们俩噎了一下,又板起脸道:“都是花架子,有没有真本事,一尝味道就知。”

史如意笑眯眯的,赶忙在这边也顺毛捋几下,“名呢,是负责吸引新客的;味呢,是负责留住熟客的。二者缺一不可,尽善尽美,做生意才能长久。”

梁翁从鼻孔里“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承认,“也有两分理,只是为何把做法也写得那么详尽?”

这算问到点子上了,史如意忙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把将来开分店、训练厨子的想法拣着重点交代了。

“两家分店开业,如今人手断然不够,招新厨子前把方子总结出来,也是为了方便后头统一口味,以免出现客人出了东家铺子,隔几日心心念念,到西家来尝,却发现味道远逊于之前的情况。”

此时难出现后世之类的连锁店,史如意琢磨着,除去路程遥远,大部分人都留恋故土人情,不愿离乡以外。从事庖厨一途者又多为市井小民,大字不识一二,做吃食全靠“玄学经验”。

分身乏术,子承父业却技艺不精,以致门店没落的情况屡见不鲜。

史如意心头觉得惋惜,从古到今,有多少美食记载在诗词中被人传颂,其技艺做法却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之中,让人只能遥想其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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