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继续真相
第222章继续真相
卢天明说话声音不高，但很有一股气势。在场诸人知道当年实情的并不多，一时倒也无话反驳。凤君一时心神有些乱，气急败坏道：“卢天明，你这是要造反？”
卢天明看着凤君道：“凤君真是幸运，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一如少年时模样。”
他说这话可不是一种称颂，凤君瞬间被气得面色紫涨。
卢天明继续道：“凤族虽然贵为上古神族，但近百年来民间信仰变化多端，上古神族的供奉日益减少，虽然凤族纵情山水，潇洒天地间，想必只要不是实傻的，应该多少可以看出族中越来越子嗣不丰吧。当年老族长就是因为千辛万苦只得了你和凤昔神女两位后代，所以被天界拉下水，做了五福令见证人。怎么，如今不知就里的后代反而更高贵吗？在这里对我讨伐，你们配吗？”
凤君气得太厉害，反而平静下来。他一贯不将事情放在心上，他一贯避世，其实正是因为看到了家族难以为继的困境，他希望通过自己的逃避，树立一种“我不在乎”的样子，仿佛这样他就可以清心寡欲，不要供奉而活。
裴珲蹙眉，他直觉不对。
崔沣同样意识到出问题了，她低声对裴珲道：“不对，他没道理跟我们废话连篇。”
裴珲点点头道：“他应该是在等什么。”
崔沣又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裴珲道：“见机行事。”
他刚想展开自己的观点，却被卢天明凌厉的目光打断。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堆交头接耳的俩人，冷哼一声道：“这世道也是奇怪。你们俩看起来感情不错？崔小娘子，哦，不对，应该的凤族神女，你是不是觉得这一路上，这人与你相知相伴，生死与共还挺感动。”
崔沣蹙眉望着他，不为所动。
卢天明继续道：“你可知他是谁？”
裴珲没有说话，神色看起来变化也不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如擂鼓，他知道卢天明全知道，而且，他会说出来。
果然下一刻卢天明笑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人为何一直执意跟着你，还要放弃自己的贵公子身份上刀山下火海？”
崔沣明知道此人在蛊惑人心，但她的心告诉她，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疑问，并且十分想知道答案。
卢天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志得意满道：“你一定不知道，他就是凤昔女神错抱上天的孩子，顶替了你的位置的人。如果不是他，跟着凤昔回天界的将是你，此刻你也不会受这烈火灼心之痛了。当然，说抱错并不严谨，这是蓄谋已久的。方氏将凤昔抚养长大，方氏唯一的血脉因为那份献祭合约，马上就要消失，凤族为了报恩，保住这个孩子，所以偷梁换柱，将孩子掉了包。哦，对了这事儿崔义文也知道，甚至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崔沣脑袋“轰——”地一声炸裂了，她一面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一面又直觉他没有撒谎。
裴珲大怒，一道灵力挥出，冷声道：“死到临头，竟然胡乱攀咬！”
但被卢天明躲过了，虽然有些狼狈，他还是继续道：“是不是事实，想必小凤神心中自有定数。不信的话，你问问这位裴公子，他从哪里来？或者更大胆点，问问他好好地待在天上不好吗，为何要下到凡间受这番磨难？”
裴珲又一道灵力挥出：“住口！”
凤君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你是图南？”
裴珲：“……”
良久，他看着崔沣艰难地点了点头，卢天明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
崔沣只觉得自己被灵气压制住的痛苦重新席卷而来，她紧紧地咬紧牙关，想把这番苦痛忍过去。她自问这段时间已经忍受了很多，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然而，怎么就忍不住呢，父亲，彭玉，长姐，长兄，嬷嬷，你们谁来告诉我？所有人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令她的心承受着一面烈火灼烧一面冰冷刺骨，冰火两重天之下，她到底没有克制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裴珲瞳孔收缩，上前去想扶住崔沣，却被她虚弱但坚定地躲开了。
裴珲失落地举着手，眼神中有受伤和愧疚的神色：“季幽，你听我解释。”
崔沣道：“好，你说。”
裴珲顿时有些茫然，他张了张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吧。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崔沣很想笑，她明明痛苦交加难以忍受，却很想笑。崔氏灭门时她自以为已经经历了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将她打败，她再也不会经受比这更大的痛苦。然而现实总会很快给她一巴掌，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还是扔不掉“凤族为了报恩”、“崔义文参与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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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崔义文曾经问过他，如果父亲对不起她怎么办？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裴珲见崔沣脸色极度惨白，毫无血色，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不管崔沣的拒绝，强行将她抱在怀里。崔沣也没什么力气推开他，不仅如此还软绵绵地倒下，她的神智已经开始不甚清明。
裴珲道：“凤君，快救季幽，带她走，带她回凤族！”
凤君神色极度绝望，他定定地看着裴珲道：“她永远无法回凤族了。”
裴珲感觉怀中的身躯微微一震，立刻心痛交加：“为什么？”
凤君难以启齿喃喃道：“因为……”
卢天明“好心”地继续解释道：“因为早在最初，生的机会已经留给了你。”
裴珲求证地看向凤君，凤君别过脸去没有看他们。
裴珲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他说：“我不要这个机会，我还给她。”
卢天明看不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有点出息，为了个女人在这要死要活，你还怎么继承家业？”
裴珲这会儿恨不得手撕了这个老不休的搅屎棍子，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继承家业？继承谁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