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5章卫芫荽这可是在说他的手沾满了太多的人血,
闻声而起的宴深,看了一眼卫芫荽,随即走了出去。根据巴意图离开的时辰来推算,想必应该是将送齐云烟回来的马车。
其小妹的病后续还需要服用杜阳秋的药物,方可痊愈。
除非巴意图想他的情人死,否则就一定会放了齐云烟。
宴深的心在一瞬间,就像被橡皮筋绑住了似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崩断它,将其弹得稀啪烂。
疾驰的马车,行驶到意蕴酒肆门口后,立马停了下来。
车夫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酒肆门口的宴深,而后转身掀开门帘,低声道,“夫人,你说的地方,到了。”
夫人?
难道马车当中的人不是齐云烟?
面无表情的宴深,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帘的方向。
……
一双从未在眼神面前出现过的,还破了几个洞的绣花鞋与一袭破烂不堪的衣裳,从马车上缓缓而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雍容华贵的齐云烟,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变成这番落魄的模样?
即使没有了华服,定也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才对。
所以:
难不成巴意图这是在玩弄他们?
宴深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站在阁楼上,注意力一直放在马车上的卫芫荽,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直到来人蒙着面纱的面孔,映入眼中,二人悬着的心这才安稳落地——是齐云烟。
想来应该是巴意图为了不让齐云烟的出现被人发现,特意令其乔装打扮的。
否则一旦有人发现,被绑架的齐云烟竟然出现在了意蕴酒肆。那其他势力安排的刺客,一定会一批接着一批的杀过来。
因为他们眼下还杀不了宴深,那就杀他最为至亲的人。
这种痛苦,远比宴深自己死去,还要痛苦的多。
齐云烟与宴深对视一眼后,均没有言语,而是大步朝着意蕴酒肆的内院走去。
车夫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这才扬长而去。
意蕴酒肆后院的隔断,随即拉开来,将厅堂与内院完完全全的分割成了独立的两个空间。
内院当中的人可以看到厅堂里的一切,但厅堂里的人望过来却是什么也没有,私密指数可见一斑。
……
数日未见的齐云烟,此时面色极为憔悴,浑身上下也满是泥土,昔日总是服服帖帖的头发竟已经打了结。
这般落魄的模样,是宴深从未想到过的。
显然,被劫走的这些日子,齐云烟肯定是受了苦,而且还是不少苦。
雾气在宴深的眼睛里,腾空而起,“母妃。”
已是竭力克制的嗓音里,哽咽依然清晰可听。
齐云烟没有回答,以为出现了幻觉与幻听的她,选择了闭上眼睛,而后又立马睁开。
再次闭上,再次睁开。
直到重复数次,站在眼前的人也依然还是宴深,她这才敢确定——这不是梦!
眼泪顺着齐云烟的脸颊,一路流淌,胜似夏日的倾盆大雨,压根儿无法止住。
望着宴深的齐云烟,眼睛里满是悲痛,也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渊儿。当真是你!”
宴深点头,掀开长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母妃,你受苦了!请受儿臣一跪!”
是从何时起的,一向与她保持距离,丝毫不在意她的渊儿,竟担心起她来?
齐云烟的眼泪,顿时流淌得更为厉害了。
她全心全意疼爱了这么多年,将自己所拥有的,他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倾囊给出的自己,终于逐渐被宴深所接受。
这对于齐云烟而言,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为开心的事情,远远胜过皇上的一切加封赏赐。
“渊儿快快起来!傻孩子,母妃不苦。只要渊儿好好的,母妃别说受苦了。他们纵使要了母妃的命,母妃也丝毫不后悔。”扶起宴深的齐云烟,看着已是痊愈的宴深,频频点头。
她当然知道,慎和通与阮若南之所以绑架她,皆是因为想要报复宴深。
而慎和通与阮若南所不知道的是,自从知道绑架之人是他们后,齐云烟就已经下定决心:
在他们用她去威胁宴深前,她就先一步自杀。
她永远都不会成为宴深的负担。
站在二楼,将一切东西都准备的卫芫荽,此时大步走了下来,打断了宴深与齐云烟的母子情深,“齐贵妃这么多日,在外面受苦了。芫荽让人给你备了热水在木桶里,齐贵妃若是不嫌弃,可好生泡泡,解解乏。换洗的衣裳也已经放至房间。若是缺什么东西,直言便是。只要是齐贵妃所需要的,这绥安长街应该是都能买到的。”
言下之意,需要什么直说。只要她齐云烟说了,卫芫荽就能办到。
可千万不要再使什么计谋之内的,卫芫荽之前不会惯着她,眼下更不会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