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心都在颤抖
第482章心都在颤抖这种亲眼目睹危险与死亡降临，却不能逃离的感觉，使他快要窒息。
虽然小巷子里光线不太好，但毕竟天没有黑下来，借着光亮，黑影人已经走到距离魁梧男子一米的地方。
她白衣飘飘，长发如马尾，束在脑后，嘴角微微上勾，笑意阴寒，每一步的逼近，都让魁梧男子觉得，她是勾魂的使者，甚至比勾魂使者更为可怕。
他认得她——秋月舞，年纪轻轻却杀了镇上最强的卡夫卡，动手时阴狠暴戾，每一招都充满杀气，仿若死神般的存在。
站定，秋月舞俯视脚下魁梧的汉子，宛若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寒彻到人骨子里，就连血液也凝结成冰，无法流转。
他不能动，就算能动，此刻也是不敢动的，她只是冷眼看过来，他就好像被定住一般，他很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他不过是一场戏里的看客，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她要找上他？！
为什么那么些真正伤害到别人的人，她不去找，反而要让他处于被眼神凌迟的惊恐之中呢？
看到魁梧汉子的眼神里掺杂着恐惧、无辜和怨愤，秋月舞笑了，那是一种极轻的笑容，却笑得人毛骨悚然。
冷，很冷，没有什么比她此时此刻神情更冷的东西了。魁梧汉子这样想着，一双眼因为电击带来的麻痹感根本闭不上。
她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也因此而觉得好笑，他的确是整件事里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但却也是最为可恨之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冷眼旁观还要叫人心寒，尤其是在一个人生死间，曾经有过交集的一个人，还能置身事外瞧着，东方老奶奶该有多难过呢？
秋月舞的眼神陡然间狠戾起来，魁梧男子眼珠乱转，破了皮的唇瓣费劲张合，哑了的嗓音变得更加难听：“我……什么、都没做。”
“是王二动的手……族长他……”所以，她不该杀他，他真得没做什么，他很无辜，害死东方老太太的另有其人，她一定是不知道，他必须要告诉她，她不能杀他，他不是凶手。
“嗯，我知道。”明眸皓齿，秋月舞笑得明艳动人，尤其是魁梧汉子看过后，满心欢喜与期待，然而她下一句话，直接将他扔进了万丈深渊：“所以，你才要死。”
秋月舞一句话，直接把魁梧汉子说得一愣一愣，他不明白，她既然知道根本就不关他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他死？这女子难道是杀人杀的眼红了？
“为什么？”艰难地说完这三个字，魁梧男子气喘吁吁，虽然他只有表面看起来黑了点，但实际上五脏六腑都被电得生疼，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秋月舞脸上依旧是高高在上王者般的冷傲表情，右手缓缓移到左腰间，然后一点一点抬高右手，像是拔出什么东西似的。
事实上，她的确是在拔剑，原本空空如也的半空中，随着她的动作，赫然出现一把带着紫光闪电的长剑。
“小兵，轻点，留他一口气。”吐气如兰，秋月舞极为贴近长剑，嘴角的笑容如莲花绽放，圣洁而又清柔，却遮掩不住眼中浓浓杀气。
她要他死，现在、马上、立刻。魁梧汉子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刹那间，期待破灭，幻想如灰飞，希望从顶峰落入地狱，演变成绝望，并带着无法挣扎的黑暗，他被她所带来的死杀之气围住，如茧子里的困兽，唯有等，等死。
手中剑尖迅速一滑，没入他脖中一指，秋月舞轻轻浅浅地笑，残忍而又阴暗：“呐，知道吗？割破气管，是不会马上死的，但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冷去。”
快而准的剑法，带有雷的属性，魁梧汉子彻底丧失语言能力，每当他试图说点什么，耳边会传来脖间“嘶嘶”漏气般的声音，他觉得心都在颤抖。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什么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她还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他？
有什么比亲身体会死亡更折磨人的方法吗？魁梧汉子觉得，现在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已经是世间极刑。
“东方奶奶，是个很和善的人。”提起那位老人家，秋月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十足小女儿家的做派。
剑尖抵在魁梧汉子的手腕处，秋月舞一点点用力，直到剑尖穿透他的右手腕，她才冷冷地说：“东方奶奶她救过你吧？”
魁梧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
“我想，她救你的时候，从没想过以后有一天你会对她的死，冷眼旁观。”救人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可越是纯粹的东西，越容易被肮脏的东西侵染，比如人的七情六欲。
的确，魁梧汉子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有些时候，不作为比有做过什么更招人恨，间接的伤害比直接更折磨人，比如他现在。
“她很善良，或许不曾怨恨过你们，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绝不！”寒光闪烁，长剑空中飞舞如落花，当剑尖直指地面的时候，魁梧男子手脚筋脉尽断。
统统是死不了的伤，却正在一点点死去，她笑得冷艳，伤害她秋月舞在意的人，她决不放过一个！
世态炎凉到如斯地步，区区一个暮霭城，她毁了又如何！
他错了吗？他确实错了，自以为不作为就是无罪，实际上却要比亲自动手的人更可恶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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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延残喘之际，魁梧汉子终于想通，为什么秋月舞要对他下手，而且还是用了这样一个折磨人的方式。
人的痛苦，在过程，而不在结果。
这一刻，他觉得，就这样死去，或许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魁梧汉子反倒目光澄明清透，无所畏惧。
剑尖停留在他胸口处，秋月舞索然无趣地收回长剑，他不想死时，她用死亡折磨他，他一心求死时，她偏不给他痛快了断。
“你是死是活，都无法为你所做过的事情赎罪。”长剑回鞘，缩成巴掌大小，被秋月舞收到腰间，话里带着冰渣：“好好享受死去的过程，不会很痛，但足够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