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七手索魂

两只断臂。两个死者。

如果全无关联性，那也就罢了，作为两起独立的案件，巡捕房再为难也总好解释。

黄探长之所以这么惶急，必然也是因为这两只断臂有明显的联系，可以确定是连环杀人，这就让人头大了。

周尔雅心不在焉问道：“那这两只手臂，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黄探长你最好言简意赅。”

他喜欢有趣的东西。

分尸案确实很恐怖，但未必就有趣。

黄探长这个人很罗嗦，周尔雅一向懒得与他多说。

韩虞也皱眉，所谓证物，不就是那两条断臂吗？

周尔雅自己是不会去看的，这种苦差事只有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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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民间传说神秘莫测，更不可考证，有记载最早是一个苗人刺杀当地官员。当时县城里也和现在的上海滩一样，隔几天发现一条自肘部切断的手臂，但身体的其他部分却无从寻觅。

黄探长一阵恶心，强忍着不露出厌恶的神情，陪笑道：“周公子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也许该查一查做腌腊食品的店家……”

果然与索魂手的记载一样，这七人与那名死去的官员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的集合，才让索魂杀人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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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尔雅忽然开始感兴趣了。

——凶手分尸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藏匿尸体，那这两只断手为什么这么显眼？尸体的其他部分，又去了哪里？

“有趣了。”

对他来说，如果真的是湘西索魂手，不用黄探长恳求，他自己的兴趣就会让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只要杀掉七个与此人相关之人，然后以特殊的方法摆放这几个人的左臂，组成索魂手的阵法，就能够隔空夺取目标的性命。

他思忖说：“如果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这两起断臂案之后，还有五起？”

他探头探脑，往书房张望，有心想问，又不敢造次。

七日之后，那名目标官员急病身亡，这时候才大致查出来七条断臂的主人身份。

反正黄探长肯定受不了，他脑门上都见了冷汗：“应该不至于吧？要是真出这种怪案子，那巡捕房这边还真的没法交待……”

黄探长连连点头：“这确实奇怪，因为两条手臂都是从肘部截断，然后一直到腕部都是用油纸包紧，两端用细麻绳扎紧，只露出苍白的手掌摊开……”

这得闹出多大风波？

这是关于湘西一个咒术的介绍。

这一点也是巡捕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个……是无稽之谈吧？”

“那也难说得很。”

“去看了证物才知道。”

湘西一带，巫蛊之术流传极广，也充满了神秘和危险。

黄探长黯然摇头：“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周尔雅脱口而出，问的态度却很认真。别说七条断臂，就是现在这两条，如果短时间之内拿不出结论，等报纸上的新闻爆出来之后，巡捕房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韩虞凑过来，看了几行文字，脸色古怪。

“索魂手？”

黄探长知道请不动周尔雅，不过韩虞愿意去，代表着尔虞侦探社介入了此案，送了口气：“那就多谢韩先生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韩虞还是相信科学，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实现，谁会当真？

黄探长也只能苦笑，他来此是指望尔虞侦探社能给他提供点思路，绝不是这种神秘的东西。

韩虞看黄探长尴尬，解围提醒道：“主要是这两只手臂两起案件的联系。”

周尔雅态度很平静。

好一会儿，周尔雅才抱着一本黑皮古书走出来，摊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指了指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示意韩虞过来看。

巡捕房派了车过来，不过周尔雅还是吩咐蔡副官开车送他们俩回去。自己却安心坐在书房，继续查找七手索魂的资料。

韩虞有点尴尬，向黄探长解释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可能想到了什么，你不要见怪。”

周尔雅似乎却很在意，他给韩虞看细节：“捆扎的效果，和那位探长说得很类似，你待会儿可以去看一下证物，就知道是不是这样了……”

这肯定是重点。

——那位探长？

黄探长愁眉苦脸，搞了半天，周公子也根本没有记住他的姓氏。

“是不是像包火腿一样？”

韩虞知道躲不过这一遭，而且他觉得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证物断臂总是要硬着头皮看一看的。当了侦探之后，他尸体看过不少，残肢也没有那么可怕。

上海滩上不是没有断臂的尸体，但是与这两只断手全都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