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如果
厉猛绝对是个狠角色，丝毫没有被卫斯玄的凌然气势所震慑，反而变得更加暴戾，当即举起手枪对准卫斯玄，二话不说便扣动了扳机。枪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生惨叫划破黑夜的寂静。
惨叫声是一个男子发出的，但此人却不是卫斯玄。厉猛居然开枪亲手杀死了一个自己的手下，这当然不是他所预期的结果，等他把子弹射出去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卫斯玄竟然不见了！
是的，卫斯玄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这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神奇。
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是利用手表的功能迅速披上一件隐形变身衣。
就在所有人陷入恐慌和不安的时候，卫斯玄以极快的身法瞬间闪到厉猛跟前，迅速将他手上的手枪夺了过来。
厉猛反应过来的时候，霍然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脸，而手枪正握在卫斯玄手里。
此时的卫斯玄已经除去了隐身衣，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用枪指着厉猛，正式道：“在临死前有什么话想说的？”
厉猛脸色微变，缓缓开口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秘密？”卫斯玄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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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音妹子！”卫斯玄忽然叫了一声，“你难道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他是我父亲，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龙绫音坚决的说，并没有挪移半步。
“我不知道，但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宁愿代替你承受所有的苦难。”卫斯玄真诚地说，“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龙绫音听卫斯玄的语气中带有怜悯之意，情绪更为激动，猝然提高了嗓音说道：“你根本想象不出我受过多少苦，你知道我被困在山洞里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我也是一个杀手，不过我专杀像你这样的畜生。”卫斯玄义正词严的说。
厉猛却举起手来示意朱发闭嘴，随即对卫斯玄说：“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你的确很出色，又朝一日，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朋友，而不是敌人。”
“很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厉猛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说完，最后缓缓转身，叫上龙绫音和他的手下准备离开。
“说得倒是好听，你和我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而已，不见得比我要高尚。”厉猛这样说，目光中充满不屑和鄙夷。
“绫音……”卫斯玄看着龙绫音的背影，感觉是那么熟悉亲切，心中感慨万千，片刻之后才又说：“得知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你这是认贼作父！”卫斯玄厉声训斥道。
“是！”龙绫音坚定的口吻说，“如果你今晚杀了他，我也死在你面前！”
“我不允许你开枪，你要想杀他，就先杀了我吧！”龙绫音忽然张开双手挡在厉猛面前，对卫斯玄振声说道。
“这与你无关，你闪一边去！”卫斯玄晃了晃手枪，示意龙绫音退开。
“我的身体有再生能力。”龙绫音道，“而且这能力远远超出人类的范畴。当时我在石家当佣人的时候，一天在厨房不小心切掉了手指头上一大片肉，鲜血直流，可就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伤口便愈合了，而且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的体质和普通人不同，应该说我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我叫卫斯玄，你已经知道了。”卫斯玄回答说。
“你觉得我还能做回之前的自己吗？”龙绫音缓缓地问道，脸上表情冰冷。
“如你所见，我的手指长回来了，你没有看错。”龙绫音道，“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我半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卫斯玄忽然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厉猛在龙绫音心里的重要性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几经思量之后，他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缓缓放下手枪，对厉猛淡淡的说：“厉猛，今晚我看在故人的份上放你一马，你现在可以走了，带着你的狗腿子，有多快跑多快。”
“闭嘴，不许你侮辱我父亲！”龙绫音也被激怒了，立即反唇相叱。
龙绫音闻言忽然微微一笑，满是苦涩的意味，道：“我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我就和那些龙泉山的怪物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不……”卫斯玄轻轻摇头，道：“但我不能做出不公平的事，当年要不是你任性，就不会惹出那场麻烦，所以我不能让大家因为你而受伤，甚至死去。”顿了顿之后，看到绫音一直垂头保持沉默，紧接着又缓缓地说：“倘若当年我选择留下你而让春花死去，扪心自问，你活得会开心吗？会不会一辈子都活在阴霾里，每天都被自责和愧疚的心理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他一直对我很好，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绝不运行任何人伤害我的亲人！”龙绫音这样说。
这显然不是龙绫音想要的答案，她的脸瞬间阴沉下去，重新戴上那张银白色的面具，微微垂下头去说：“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惹人讨厌么？”“这些就是你用来替自己开脱的借口吗？”龙绫音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虽然语气是淡淡的，可分量却十分沉甸。
“我不需要为自己开脱。”卫斯玄正色道，“如果你还恨我的话，就只管打我骂我，甚至可以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龙绫音闻言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龙泉山泉水，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吃了一颗心脏，人的心脏！”
“会……”卫斯玄缓缓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句。
原本龙绫音的左手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可就是因为太过平常了，所以才让卫斯玄震惊不已，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龙绫音原本断掉的一根手指居然长了回来，看起来和平常无异，甚至看不出一点点伤痕来！
“你的手指……”卫斯玄怔怔的盯着龙绫音完美无缺的左手，震惊得说不下去。
卫斯玄闻言脸色大变，不禁暗暗惊呼，过了一会才力持镇静的说：“我知道你能活到现在一定受了很多苦。”
“你的确变了很多，但不管怎么变，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绝无仅有的龙绫音。”卫斯玄道。
“如果再给你选择一次，你还会选择放弃我吗？”龙绫音忽然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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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龙绫音，之前的龙绫音已经死了……”龙绫音缓缓地说，并没有回转身。
龙绫音闻言止步，停在了原地，却没有回应，只回以卫斯玄一个沉默的背影。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除非你不叫厉猛。”卫斯玄冷冷地说，“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随你怎么想，如果你没话可说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卫斯玄的语气中带着不灭的仇恨，看似随时会扣动扳机。
“容貌对人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卫斯玄轻轻摇头道，“重要的是人性。”
卫斯玄闻言不禁大为失望，过了一会才轻轻地问道：“你是坚决要护着他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卫斯玄第一次看清了龙绫音那被面具罩住的半边脸，心头不由得大为震动。那绝对是让人看了一眼就会终身难忘的半张脸，脸部肌肤如同树皮般粗糙，在幽幽的月色之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和光洁如玉的右脸形成鲜明对比。如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想象结合了极丑和极美于一体的脸有多大的视觉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