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我亲爱的的大熊先生》（4）

part3：有一人温柔以待21.总有些事情无法忽略

无论我自己多么不在意，无论我多想回避，无论在我的故事里我多想淡化这样一个事实以使大家相信我跟jp谈恋爱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普遍且典型的青年男女恋爱的故事，可那件事情总是无法被忽略的：就是我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而jp大哥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法国人。

这不是一个高度国际化的城市，偶尔出现的异国情侣还是让人瞩目的。很多表现是朴素而友好的，我们在副食店卖香肠时，一个阿姨看着jp问我：“挣得多不？他。”

我笑笑：“还行。”

阿姨衷心地羡慕：“哎呀，你妈得老高兴了。”

还有一位一年级的小朋友在公共汽车上给jp让座。

在补习班跟我学法语的很多小孩子们不喜欢听我上课了，他们强烈要求我每个星期讲一段jp的趣事。

“好的，好的。”大哥刚刚心里都在想：这女人太懂事儿了，太能给我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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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能这样做。无论如何，无论什么年代，未婚同居，有悖传统礼教，你毕竟是中国女孩子，一旦这个人走了，回国了，你们毫无结果，你让外人怎么看？你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2，不能这样做。无论这是不是让保罗的要求，你跟他住在一起，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对他大老远回中国来看你而感恩，但是这是你的底牌，你的底线，你最宝贵的东西，你用这个去偿还他，对你是不公平的。换句话说，这种交换，你不划算。

“是的。目前中国的业务不算多，公司暂时决定不设代表处。”

我跟我爸说了一样的话。

“你做饭好吃就可以了啊。”他说，“打扫房间什么的，都是我来做。以后去了法国，也是我来做。”

我笑起来，这个家伙前撅后翘的，确实有点像个女人。

八月份，奥运会召开。沈阳作为足球项目的分会场承担了数场比赛的组织安排工作。我有幸也参与其中，负责各个场次的法语介绍词的翻译，录音和现场播报工作。最后还给喀麦隆队的记者招待会做了翻译。

“是你自己缺乏逻辑。”

“当时我真没当回事儿，后来我同事背了一个，可好看了，我也想要一个。”我亲亲他耳朵，我觉得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礼物，女人跟自己男友贱一贱是完全无可厚非的。

“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那是不对的。”我坐起来，“我要一个好的手袋，我要一个香奈儿，两万元左右。我要你给我买。”

因为这回我没有掌握住。

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小孩叫做张睿，她爸爸弄了一个英语辅导班，我上课吃东西还说话，她爸爸就把这事儿告诉我爸爸了，想让他教训我，我爸说：“光您说不行，有没有这事儿，我得问我姑娘。”

小区的外面有很多各种口味的小餐馆：日本的，印度的，泰国菜，韩国参鸡汤还有四川火锅，还有肯德基和永和豆浆。jp回来之前，我一家都没有去，我打算等着他回来一家一家的吃。

我眼馋着却不敢动手：“你的私房钱？”

他转过来，枕在枕头上看着我：“你同意了？”

他笑了：“确切的说，他们离了我不行。”

我给你一个底线，圣诞节，圣诞节我要跟朋友聚会开派对，派对之后准时做爱，不见得跟谁！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个事儿就放在这里了，后来jp没有再跟我谈起过。我心里面结了个小疙瘩，总觉得不太平衡。这时候，我又碰到了蕾雅。

“是的，我知道。”他亲亲我的额头。

然后是她妈妈的声音：“电话也不常打，你让我们担心了，jeanpaul。”

亲热之后，要么我们去酒店的餐厅吃饭，要么我们就呆在被子里面说说话。

“哦……这怎么可能呢？那是大酒店，做的东西可比家里讲究多了。”我不以为然的说。

这个啊？这个常有。

“学校晚上有安排，抱歉我不能等你了，jeanpaul。”

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她早就知道我不放心的是他们，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才敢跟我说这个。我想要她不要再说了，可是不敢抬头，不敢张嘴，怕她知道我在哭。我只是仔仔细细地给她洗脚，一根脚趾一根脚趾的洗。然后再添上一些热水，调好温度，把它们浸在里面。

不出我之前所料，jp没有在一个星期之后马上回到中国，两个星期之后也没有，三个星期之后也没有。他办完了家里的私事儿又因为工作的需要必须继续留在法国。我们于是又回到了暑假时的状态，网友一样，每天固定的时间连线，问候，聊天，通报情况。不过跟夏天不同的是，那时候我们的心情是愉快的，好奇的，玩玩闹闹的，而冬天的我们是思念的，焦虑的，怅然失落的。

我想了想：“是她总絮叨我，说我不干活的时候。”

“是的。”

我爸也愣了一下，想了一想然后道：“荒唐。”

女校长一下子就高兴了，高兴地眉毛都掀起来：“哈哈，那真好！claire，为你高兴！”然后她说了比那段精彩的回答让我更加印象深刻的一句话，“那样，你就能成为法国人了！”

他现在说“切”和“靠”，说得可地道了，这就是先进文化的巨大力量。

那天上午我有课，从机场回了城就去上课。下午我接到原来跟我学过法语的一个孩子的电话，说他申请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面试通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回家就告诉我爸妈了。

他扑上来：“自己问问吧。”

我拿出来说，我肯定觉得是问题了。

壮汉可能没想到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老外能站出来干这事儿，登时圆了眼睛，紧紧地瞪着他，声如洪钟：“怎么地？你！”

为什么圆圆扁扁的可爱面片变成了眼前这个长型物？这真让人焦虑怀疑。

他妈：“……”

jp：“你们听见没？音响还好用吧？”

因为原来的公司要派jp长驻瑞士，他已经打算辞职。三个多月以来一直通过朋友联系或者在网上寻找可以长驻中国的机会，可是2008年初的时候，欧洲的经济倒退已现端倪，jp一直没有找到条件相当的工作。一面在办理着所有结婚登记所必须的手续，一面在中国寻找着新的工作机会，与此同时还在放着无薪假期。jp表面上不当回事儿，但是心里着急。那天我提议去吃水煮鱼，他说不好，我舌头上面有两块小的溃疡。

他看着我，也没什么表情：“你想要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