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致命邂逅》（23）

争取无果

查才抬手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让我做件事情，做任何事情。小山，你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只是，香兰，她不行。”小山饮过清茶，将军让他进去，他的随从站在书房的门口，伸手拦住小山。他抬起手，对方简单而重点明确的检查过方让他进入。

换了长衫的将军坐在窗下的摇椅上，阖着眼睛，慢慢的说：“你不要介意。最近局势有点混乱。西部边境又交了火。”

小山在他后面的竹椅上坐下来：“买家反馈的情况说，a材料的冶炼，一切进展顺利，半个月后将知会我们结果。三天前，我收到第一批武器弹药，已经送至狙击旅。”

“给你的任务，我从来不担心。”

“……”

查才将军年轻的时候，膝部曾经中过子弹，留下了毛病，不能见凉，不能见疾风。他的书房里没有空调，只有悬在天花板上的风扇安静缓慢的转动，微微的卷起风，使空气不至于过于闷窒。他的脸上，有扇叶的影子，忽明忽暗。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他在夜里回来，她趴在桌子上，在方格本上跟自己下五子棋，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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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扶正他的脸，面对自己：“我们结婚，阿爸会同意。”

小山抬头：“将军，一直以来都是我出面交易，她并不知道您在幕后。这样做，不安全。不合惯例。”

这重要的客人迟到良久，终于肯莅临，香兰看见父亲站起身，自己也慢慢的站起来。

他正在草地上练习射箭，展开手臂，鲨骨制的硬弓拉的圆了，“嗖”的射出去，正中靶心。

典礼结束，素宴备好，众人落座。

“嗯。在英国的时候问过我，我没有同意。”他慢慢的又靠在椅背上，“可是，孩子长得大了，管也管不住……她就这么走了。也没管我允不允许。”

然后小山听见他拉弓的声音，他抬起头，将军的箭尖正对他双目之间，满弓。

“有个长辈要见你。”他说。

她没有拒绝。就是同意。情不情愿不管，现在沉默的就范：又如晚上，这对仇人躺在一张床上。

她挡开他的手。

“发明者之一，北华大学的博士，裘佳宁。”

静悄悄的夜，一点风都没有。

“她染色没有？”

小山听到这里只觉得热血上涌在腔内奔腾，直冲额顶，眼前一幕一幕是自小将军对他的教诲，关怀和栽培，他站起身来，望定将军：“我从小受您的教导，没有您，没有今时今日的我。现在小山愈矩，犯了大错，愿受将军重罚！”

来人向查才将军敬军礼：“将军恕罪，属下来晚了。”

周小山纹丝不动。

呼吸声，还有她亮的眼睛。

他自下而上看定将军的眼睛，语气坚定，毫不动摇：“香兰已经是我的人，我要她。”

“有胆再说一遍。”

“很长。”

“将军的家事，小山不能过问。今天您原谅我，从此以后，为将军效力，肝脑涂地，不计代价。”

他再次被叫到将军的身边又是数日之后，他没有弓箭，没有怒气，也没有从前的亲密，只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小山接过来，喝不下去。

“我没有儿子。”他听见将军说，“在你身上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么好胜又了不起。什么人相识相知都是缘分，小山，你跟我有缘。”

她从后面拥抱他：“不许你再这么说。我们要结婚，是夫妻。我今晚就去找他。”

“……小山，不用赌咒。你做的一直很好。”

“您这是累了，怎么说这种话。这么多跟着您的人，战友，兄弟，同志，百姓，您怎么能说退休？”小山说。

“来赴宴就是好的。”将军伸手牵过香兰，“香兰，来来来，你该记得阮叔。”

“……”

他看着他，指间捻动佛珠：“情非得已，我无法下手罚你。”

“是。”

“好气派。”

现在，查才将军终于把她从夫家接回了故乡，她的骨灰就在房间一侧的香案上。小山又走过去仔细看她的照片。想起她与阮文昭结婚之前最后一次去找他，他也是那样仔细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和驽钝，终于他找到了合适的词语，他说对不起，听见了香兰也说一样的话。

将军听了，半晌没有反应。

“不。从来不。将军，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

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一手拄着头，一手拨开她额角的头发，只见她圆溜溜的耳垂儿，奇怪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身上这有趣的部分，心里痒痒的要吻。她斜他一眼，小山只好按捺下来。

“没有问题。”

那天他难得的做了梦，回到小时候，赤脚在绿林里奔跑，自由自在。忽然肚子饿了，想到要回家吃饭。

查才将军的身边尚余两个空位。

见礼，落座，温言叙旧，把酒言欢。

小山倒了水喝，本来背向着她，小心的在镜子的里又看看她，结果对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