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致命邂逅》（17）

爱已成痴

房间里的周小山，看着裘佳宁，体会着她的气息和温度，眼神和心念在这个时候都离不开，这样仿佛痴了。乌云密集，又要下雨。周小山站在檐廊下向远处看。山峰连绵，一眼无边。

他刚刚与人在国外的查才将军通话，十五日后，将向买家提供他们需要的关于a的资料。

将军问有没有问题。

小山请他放心。他知道这次交易对将军来说非常重要，对方付出的代价是数量可观的军火。

他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佳宁。她床头悬挂点滴，药液一点点的流入身体。

佳宁此刻昏睡着，合上的眼睛是弯弯的一道曲线，眼角微扬，下弦月。他走过去，手指轻轻滑过她那柔和的脸庞，这样的佳宁没有之前又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恼怒仓皇，也没有在北京的时候那么飞扬跋扈。他记得，她那时做完爱即走，没在他身边流连过一秒。可此刻她睡得很好，婴儿一样，在他的地方。

如果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呢？

她在睡梦之中忍不住了，伸手去搔痒，被人按住了手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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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鸡干什么？她把你的车子都给弄翻到悬崖下面了。你的肋骨也折了，你还给她找药。”

“你怎么也信佛？”小山看她。

“想自杀？但是力度不够。”他微笑看着她，“跟肝脏还有1公分的距离，但是已经缝合了。佳宁你会很快复原的，你身体的素质非常好。”

她看他：“为什么要？”

她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天：“这雨要什么时候下完？”

“走吧，现在就走。”佳宁说。

“你消消气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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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不入佛堂，只在外面等她，佳宁上了香，三拜九扣，面目虔诚。

小山伸出手去，她的发丝在他手指间滑过去了。

从寺庙出来，徒步回去，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她摇摇头，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小臂：“在这待会儿。”

周小山站在檐廊上，看见她研究那把刀。

“你什么时候打发她走？我讨厌她。”莫莉朗声朗气的问。

“你是说那个男的？还好，吃，喝都正常，昨天要纸和笔，我没有给他。”

“能量和速度转化得当，时间倒退，我回到几个月前。”

他拨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去叫人送吃的东西来。”

庙是小庙，可是修建的精致华丽，供奉着释迦，着金装琉璃。查才将军笃信佛教，这座庙就是由他修建。

“去前面那个庙看看。我想去上一炷香。”

“那很好。以后你要留着它，它是你的武器了。这是我们这里的习惯，选中的刀用自己的血开刃。”

“你见到它不会觉得害怕？”

“你是说我的丈夫？你能把他怎么样？你要的东西在我的手上。你不善待他，对你没有好处。”

第一枚雨滴敲在石板上的声音。

“状况正是如此。”他点点头，“受伤之后，你看上去明白了许多东西。”

“……那你说我怎么办？”

他点点头：“事情跟他没关，再说以后还要放了的，不要亏待他。”

这是个古老小巧的山城，与已经是现代化了的江外和保留着大量殖民遗迹的西城不同，查才城满是瓦顶竹墙的旧屋，街道由山间的黑石铺就，年代太久了，石棱被雨水和草鞋磨得圆润，佳宁脚下一滑，小山扶住她的胳膊。

她“嗯”的一声，小山说：“伤口疼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凉，可是没有躲开。

气候的缘故，人在这个地方新陈代谢的速度加快，像植物一样，生长，复原。佳宁的伤口每天有医生清洗换药，都是奇怪的草药，恶苦的味道，却疗效显著，她原来觉得疼痛的地方渐渐愈合，新肉长出来，开始发痒。

小山见她恢复生机，心中也轻松起来，立即去拿伞。佳宁说：“没事儿。”

佳宁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小山：“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你要我来这里干嘛？”

“嗖”的风声，小山伸手在背后接住颗袭来的红毛丹，力道很大。

此时没有香客，只有穿袈裟的老僧在佛堂里敲击木鱼。

伤口渐好，有仆人帮她沐浴换衣，换上的又是丝织的“奥带”，可是镜子里的她，脸色像那衣服一样的苍白。佳宁对着镜子擦上自己的胭脂。除了烟和打火机，她的东西还在，还有那柄椰刀。她把那刀拿起来仔细的看，觉得仿佛更锋利了一些。

直穿过街道，宅子的场院，中庭，到了佳宁的房间前面。

“这里没有牛肉面。牛肉米粉也是一样的美味。”

“从前不信，所以他惩罚我了。”

房间里的周小山，看着佳宁，体会着她的气息和温度，眼神和心念在这个时候都离不开，这样仿佛痴了。

房子的中庭里有小水井和一棵高大的榕树，他脱下上衣，在树下打水上来冲洗身体，他腰上一寸的地方缠着密匝的绷带。井很深，水冰凉。透到骨头里，他的身上也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