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警察
第54章警察
女孩的双眸陷入在回忆之中，“到警察局之后，他们将我们四人分开做笔录，我自然是实话实说。起初，警察非常同情我，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可是没过多久，另外一位警察走进来和他们耳语几句，他们的态度转变了，指责我防卫过当、故意伤害将人打伤，并且要求我赔偿医药费，同时拘留我十五天。我怎样辩解，他们都不予理会，就这样，我被送进了拘留所，一千两百元的工资，也都被他们收缴了。”“在去拘留所的路上，我看到那个被我打昏的男人，站在警察局门口，才明白，也许这一切和他有关……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一位有钱或有权的人，我那时虽然小，也知道，社会中有贿赂警察这种现象……”
“嗨……”——崔凡再次长叹一声。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法律，不但在制定过程中，存在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还给予实施的人，过多的发挥空间。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助长收受贿赂，，即使有人追究起来，他们也有足够的狡辩空间，以逃避惩罚。”——小灰人的声音稍显激动，自然是为笑柔鸣不平。
“我承认，那两名警察确实有问题，但我相信，我们社会中大多数警察还都是遵纪守法，并且公平待人的。至于你说的法律中的不足之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事无巨细都写在法律里，那样也会增加社会成本。”
“嗨……”，小灰人兀自叹口气，“这就是分类式管理带来的问题，解决办法很简单，增加网络化民众监督即可……我们拇指星人对每一起纠纷，都会随机发送给十位民众，起到相当于你们人类法院陪审团的作用。”
女孩的声音依然平和，好似这些事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不过是由她转述而已，崔凡明白，这是她心理上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将痛苦深深的埋藏起来。
“在拘留所里，我受尽欺凌，但那些痛苦都比不上在警察局里的遭遇。那些社会上的坏人怎样坏，我都能坦然处之，因为他们身上贴着坏人的标签。然而，作为人民警察也无视法律、欺凌弱小，令我感觉到绝望。我第一次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在体面繁华的表象里，充满着污秽和不堪。这世上还有我的容身之地么？我的心再次陷入痛苦之中，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甚至动摇过我坚持的信念。”
“不，笑柔，你不要那样想，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只是你当时没有遇到而已。这就是你所说的，这个世界是天使面孔和魔鬼实质的组合的原因么？因为那个收受贿赂的警察和你的老师之一提出非分要求，还有你同村的朋友小姐姐拐走你，对么？”
“没错，这些都是原因中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该质疑这个世界么？”，女孩再次直视崔凡，“表面上，他们是受人尊敬高高在上的人，实质上，他们会为一点点利益出卖灵魂、欺凌弱者，和那些贴着坏人标签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腕隐秘高超，披着虚伪的面具，令人防不胜防。”
“我怨这个世界，它充满了歧视和不公，甚至连走在大街上，我都能感觉到，那些人投来的鄙夷和轻视的目光，原因仅仅是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
“嗨……”，崔凡轻叹一声，“我承认，这个世界确实伤害到你，它在某一个层面上犯下错，不过那不是全部，至少你当时还遇到过好人，比如：小餐馆的主人收留你……”
“某个层面？”，小灰人质疑的声音传来，“我想，像她这样遭遇的女孩不在少数吧，又有多少人关心呢？你们人类的爱心，也许仅仅表现在电视里，而不是行动上吧。”
“……”——崔凡无奈。
“那后来呢，你回家了么？”
“没有。”——女孩摇摇头，“我不甘心，经历过一段痛苦的心理历程之后，我选择坚强面对，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切。那时，我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希望，至少，我们穷人也有考大学，以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知识，你知道么？我喜欢知识，在知识的海洋里，会使我感觉到充实，忘却那些痛苦。”
崔凡这才感觉到，女孩性格中的柔韧与坚强，有多少人向现实低头，屈从于命运，然而，她不一样，在屡遭打击之后，仍然能站起来，坚持心中的信念，并且没有产生扭曲的价值观，也没失去对未来的希望和追求，这是相当难得的。
“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孩。”——小灰人感慨道。
“没错，我当时就想，如果我在那个年龄遇到那些事，恐怕也不会做到像她一样。”
“从拘留所出来之后，那家餐馆老板也不敢再雇佣我，我又找到一家餐馆，继续打工，白天工作十个小时，晚上住在餐馆拼起来的椅子上，利用剩下的时间读书。一年后，我存下一万多元钱，算一算，还给村长家的彩礼还不够，更不够上大学的费用，所以，我辞去餐馆的工作，摆了一个卖菜摊，每天凌晨两三点钟上货，白天卖一天菜，读书的时间减少了，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抓紧一切闲余时间读书。”
“这期间，还发生过一些类似的事，我将心中的怨和对这个世界的质疑藏在心灵深处，继续努力下去，虽然累些，但也感觉到很充实。两年后，我还清债务，参加了高考，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才会是一名大学生。”
“可是……既然你安全的从困境中走出来，现在为何要选择自杀？”——崔凡不解。
女孩脸上再次出现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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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灰人的声音传来。